水邱靜索性蹲在地上哭個痛快。
這下玄天賜束手無策了。
說起來病秧子挺可憐的,自從到了玄家別院,除了有限的幾次得到步隨雲允許出過門外,一直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要是自己被這樣關著,只怕早悶瘋了。可是這樣安排,也是為了他的安全……
玄天賜戳了戳他的肩膀,緩下聲音道:“哎……別哭了……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
水邱靜拿背脊面對他,繼續哭。
“誒……”
不理。
“喂……”
還是不理。
玄天賜咬了咬牙道:“好吧好吧,我帶你出去!”
“真的?”水邱靜立刻止了哭聲,仰起頭望著玄天賜。
玄天賜說完就後悔了,但是看到水邱靜還沾著眼淚的小臉和亮閃閃的大眼睛,他再說不出拒絕的話,“嗯,不過你要聽我的話。”
水邱靜忙不迭點頭道:“我一定聽你的話。”他跳起來拉住玄天賜的手,笑嘻嘻地道:“天賜真好!”
玄天賜一臉彆扭地轉過頭,“切,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姑娘!”
水邱靜到了集市,好像撒歡兒的小動物,興高采烈地又蹦又跳,看什麼都新鮮好玩。
“天賜天賜,你看那個!我要吃!”
“天賜,買這個!”……
玄天賜再一次滿頭黑線,回頭看了看兩手提滿東西的隨叢,真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刮子。自己一定瘋了才答應帶病秧子出來買東西。
這種買東西的瘋狂勁兒簡直和二姐有得一拼。
“天賜,給錢啊。”小郡王對上水邱靜紅撲撲的臉蛋,無語長嘆,認命地掏出荷包。
街道上忽然疾馳過一隊駿馬,把行人趕到道路兩旁。
一輛紫蓋描金馬車飛奔而過。
玄天賜一見這架馬車,暗叫“不好”,忙拉住水邱靜往人群裡躲。還是躲不及,被兩道犀利的目光掃過。
信王木永楨一臉沈思地放下簾子。
“王爺……”木氏親軍的首領金烈疑惑地看著木永楨的臉色,“殿下看到什麼了?”
“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眼熟的人罷了。”玄天賜身旁的紫眸小孩,讓木永楨想起了另一雙紫眸。
一樣的紫眸……為何會和玄天賜在一起?他們有什麼特殊關係麼?
……
步隨雲回到京城,處理完別院的事,當夜便換了衣服從密道潛入皇宮。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睜開眼,最想見到的人就是秋寧。無奈事務纏身,不得不遠行。算起來,他們已經兩個多月沒見過面了。
聽說了他設計使皇後滑胎,既欣慰他的機智,也忍不住為他擔心。畢竟是兵行險招,如有一處不慎,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設法早些將他帶出皇宮才妥當。
步隨雲還未到妙音閣,便看見皇帝的儀仗停在院外。
他心裡一緊,停下腳步。
自己太心急,事先沒知會秋寧,撞上了皇帝。
理智告訴他應該立刻離去,他的腳卻像生了根一般,無論如何邁不開步。最後他飛身躍上旁邊的一棵大樹,藏在枝椏間,可以看清楚妙音閣的每個角落。
秋寧臥房的窗子開了一扇,秋寧憑窗而望。彷彿是漫無目的的睃巡,最後視線落在步隨雲藏身之處。
兩人的目光,隔著遙遠的距離,穿過宮牆,穿過樹木,在虛空中相遇。
道路屋脊上鋪了一層薄薄的雪粒。秋寧的紫眸在雪光反射下,幽冷悽清,瀲灩一片,無數欲說還休的心事深藏其中。
步隨雲幾乎要衝上去,將他緊擁入懷。墨欽忽然出現在他身後,環住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