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看來轉得不好。
我單以為男人都熱衷於討論女人。當年我做崑崙虛小十七時,每每惹了大師兄生氣,一與他聊起哪家貌美的女神仙,總能輕易化解他的怒氣。卻忘了此番我已不再是當年崑崙虛上兒郎身的小十七,縱然男神仙們也熱衷於討論女神仙,卻定然不願同一個女神仙聊起另一個女神仙。想必,又是我唐突了。
哪知男人心海底針,方才還十分鬱郁的夜華,聽聞此語淡淡看我一眼,又重新拿起筆來蘸滿墨汁,嘴角勾起來一絲笑紋,道:“站到窗邊去,對,竹榻前,唔,還是躺下吧,將頭髮理一理,擺個清閒點的姿勢。”
我木木然照他說的做完了,才省起他原是要為我做幅丹青。
他翩翩然畫了一會兒,忽然道:“那繆清死活不願嫁西海的二王子,她此前照顧我和阿離良多,我便將她帶回天上做個婢女。待她哪天想通,再將她放回去。”
我傻了一會兒,沒想到他卻說了這個。他抬起頭來,眉眼間頗有些溫情,緩緩道:“還有什麼想要與我說,一道說了吧。”
我的確有話要同他說:“手麻了,可以換個姿勢不?”
他怔了一怔,忽然笑了一聲,又畫了幾筆,才道:“隨你。”
我最終在竹榻上睡著了。
一覺醒來,天已擦黑。身上蓋了件漆黑的外袍,像是夜華的,他人卻不曉得去了哪裡。
第八章 阿離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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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早,我從床上爬起來將自己簡單洗漱了,捧了半杯濃茶,邊喝邊艱難向洞門口挪,等夜華來拖我陪他去林子裡散步。也不知他這是個什麼癖習,每日清晨定要去狐狸洞周邊走上一遭,還死活拉上我,叫我十分受罪。
狐狸洞四圍其實沒什麼好景緻,不過幾片竹林幾汪清泉,走個一兩回尚可,多幾趟未免乏味。可這麼十天半月走下來,他卻仍能樂此不疲、興致勃勃,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麼。
踱到洞門口,聽外面淅淅瀝瀝的,方知今日落雨。我強忍住心花不怒放出來,將茶杯往洞口旁的桌案上一擱,樂顛樂顛地打道回廂房睡回籠覺。也不過剛剛有些睡意,便察覺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我睜開眼望著立在床前的夜華,沉痛道:“今日不知哪方水君布雨,出門恐淋壞了夜華君,暫且在洞裡好生待一日吧。”
夜華唇邊噙了絲笑,沒接話。
此時本該熟睡在床的小糯米糰子卻呼地從夜華身後冒出來,猛撲到我床榻上。今日他著了件霞光騰騰的雲錦衫子,襯得一副白嫩嫩的小手小臉益發瑩潤。
我被這花裡胡哨的顏色晃得眼睛暈了一暈,他已摟了我的脖子,軟著嗓子撒嬌:“父君說今日帶我們去凡界玩,孃親怎的還賴在床上不起來。”
我愣了一愣。
夜華順手將搭在屏風上的外袍遞給我,道:“所幸今日凡界倒沒有下雨。”我不知夜華他在想什麼。
若說凡界他不熟,須得人領,那拘個土地帶路便是。雖說我在崑崙虛學藝時隔三岔五便要下一趟凡,卻從不記路,愣要我一同去,委實沒那個必要。然小糯米糰子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水盈盈將我望著,我也不好意思再尋什麼託詞。
騰下雲頭,我搖身一變,化作個公子哥兒,囑咐小糯米糰子道:“這幾日你便喚你父君阿爹,喚我作,呃,乾爹吧。”
小糯米糰子不明所以,然他素來聽我的話,眨了眨眼睛,乖乖應了。
夜華還是那副模樣,只將外袍變作了如今凡界的樣式,看著我輕笑一聲:“你這樣,倒是很瀟灑。”終歸有兩萬年本上神都活得似個男子,如今扮起男子來自然水到渠成。
我拱起雙手與他還個禮,笑道:“客氣客氣。”
此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