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醒啊。”
“父皇不是說過,卸下擔子後,便可與逝水遊山玩水了麼,父皇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父皇雖然不是帝王了,但是也要言而有信啊。”
……
逝水越說越悲慼,捂嘴抽了一下鼻子,摸摸索索又搭上了盡歡帝的手腕。
明明脈象平和,爹爹怎麼就不醒轉呢。
明明萬無一失,爹爹怎麼就成了除了‘大多數的人’之外的那些人呢。
明明……
逝水看著盡歡帝紋絲不動的眼,定了定心,握緊了雙拳,終於冷靜下來,知道現在不是暗自神傷的時候,便伸手搭上了盡歡帝的肩頭,打算把他扶起來,去追一品紅。
盡歡帝渾身有些綿軟,肩頭剛起,斜斜的腦袋就枕靠在了逝水肩窩,逝水抬手挪上盡歡帝的腰際,正欲起身帶著他起來,忽然聽到輕微的聲音。
“讓我安生地睡一會兒。”
“父皇?!”
逝水一驚,手一滑脫,險些把還未恢復的盡歡帝丟出去。
“逝水不要動了,我醒了,還有,不要再叫‘父皇’了。”
盡歡帝很是無奈地抬了抬眼。
剛剛馬車緩緩行進,不顛不簸,又可以靠在逝水腿上好好安歇,盡歡帝覺得甚是愜意,便也沒捨得睜開眼睛。
後來聽逝水擔憂,盡歡帝便起了心思,想聽聽道水接下來會說些什麼,比如他自己能醒來,逝水就會如何如何什麼的……
可是,逝水才說了幾句便停,然後就開始欲圖起身,連帶著把盡歡帝抱起來,盡歡帝見休憩無望,聽逝水真情吐露更是無望,只能睜開了眼睛。
逝水欣喜異常,上上下下摸了摸盡歡帝,很是純良地說道:“父皇——哦不是,爹爹,爹爹沒受什麼傷吧?那沉香木的棺樞沒烙著吧?皇陵裡陰氣森森的沒侵蝕身子吧?那些工匠可是將爹爹當做真的屍骨埋了的,少不了些磕磕絆絆的——嗯,爹爹?”
逝水一廂說,一廂便覺得盡歡帝面色逐漸不善了起來,心裡一緊,道是自己真的碰到了某些淤青,連忙把手停在盡歡帝腿上,輕輕一按,問道:“這裡,痛了?”
“不痛,嘶——”
“真的不痛麼?”
逝水眨了眨眼睛,看著盡歡帝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還有些白白的臉就這麼的紅了起來,幽深的鳳眸裡泛起了點點水潤,然後開口,有些無奈地說道:“逝水把手收收回去,小心摸出火來了。
事實上,已經摸出火來了。
一朝卸下重擔,身輕心松,歡心愉悅的當頭,逝水一上手就這麼上下一通摸,盡歡帝下腹少不得就竄起了一股無名小火,但是考慮到他自己現在剛醒,身體虛弱,前時吐血的內傷也還未痊癒,便只能耐了下來。
逝水喉頭一緊,連忙縮回手,尷尷尬尬地開始蒐羅轉移注意力的話題:“爹爹,那個,朝政之事都交託給天鉞,爹爹放心麼?”
“不放心還能怎麼的,爹爹死而復生回去當皇帝,還是逝水死而復生回去當皇帝?”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逝水窘迫了起來。
“呵呵。”
盡歡帝看著逝水又緊張起來的表情,立時笑出聲來,也不琢磨著逗逝水著急了,坦誠地說道:
“本來不放心,但是爹爹已經找好了幫手。”
“幫手?”
逝水瞪圓了眼睛。
“腥風啊,我為了如她復仇所願,故而退位又自縊,她肯定覺得,這朝政一亂,便有幾分她的不是了,以她的聰慧,再加上朝中董辭等人的扶持,天鉞也還能鎮得住,不必擔憂。”
盡歡帝說得異常堅定。
聽一品紅說,腥風就是這個性子,看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