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所以捨不得吃它。”皇兒呼哧呼哧地編派出幾個形容詞來,明潤眼眸已經逐漸氤氳起了疑似淚水的光澤。
“入口即化?怪不得逝水一口就吞下去了,也不嚼一嚼。”
“嗯,嗯,吃起來味道比看起來還要好,比兒臣以往吃的好上太多了。”皇兒白皙的兩頰悄然泛紅,喉頭一顫一顫地好像在排斥剛剛經過的魚肉味道,嘴上卻還在澄清著‘挑食’的問題。
“那真是太好了。”眼前活色生香的圖景實在太過好玩,自己終於忍不住心裡邪惡的想法,起身親自夾了塊魚肉,也不顧‘菜不過三口’的先祖遺訓,立馬就將筷子伸到了皇兒嘴邊,一臉好好父親地道:“這回細細品一下,一定更好吃。”
“父皇。”第一聲,皇兒扁了扁嘴,眼裡盡是恐懼,清越的聲音帶著顫音,喚地自己一陣酥麻。
“父皇!”第二聲,皇兒驚恐地看著自己鐵了心送過去的魚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回縮了縮。
“父……皇……唔……”第三聲,趁著那‘皇’字出口時的小嘴微張,軟綿綿的魚肉順手就丟了進去,而後淺笑著收回手,滿懷期待地等著皇兒的反應。
……
第一秒,皇兒似乎是為了證明他不挑食,所以乖乖地將魚肉含在嘴裡,細細咀嚼起來,但是面部不受控制地,慘不忍睹。
第二秒,皇兒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經毫不遮掩地怨憤起來,狹長清淺的瞳眸卻是透著淺紅的媚色,亦嗔亦誘,還帶著小小的委屈。
第三秒,皇兒喉頭一緊,看似嚥下去了。
第四秒……沒有那麼慢,幾乎是第三秒的一瞬間,只聽得‘嘔——”的一聲,眼前便一片狼藉。
真的是一片狼藉,抬眼時但見皇兒抿唇,掩住起起伏伏的胸口,不知所措地看著坐在面前的自己袖口的一灘溼漬,唇角還殘留著嘔吐後少許的殘留物,散落的髮絲遮掩了眼中的神色。
還未等自己出言,宮人太監便跪倒了一地,哆嗦地口呼:“皇上恕罪,皇上恕罪!”有的甚至還自動打起了耳光,生怕自己遷怒,像以前侍食出錯那樣來個一眾掌嘴杖責,或是盛怒之下鞭笞至死。
東間雅緻,杯碗盤碟合意,一時間用膳時的輕鬆氛圍便已然消失地七七八八,只剩了一干人等悲悲切切的乞求討饒聲,膩歪地如同驅之不去的蚊蠅。
半晌,皇兒方才平復下被魚肉刺激的腸胃,收回了之前失態,嫋嫋做起了請罪的事。
出乎意料,又也許在意料之中的,皇兒只是離開膳桌,掀起下襬跪下身來,盈盈一拜,從容地道:“兒臣近日脾胃不調,請父皇恕罪。”
鼻息間已經繚繞了嘔吐物特有的酸臭味,原本乾淨地纖塵不染的袖袍浸潤在汙穢中,而皇兒面上,似乎毫無愧疚之情。
只是不知為何,素來喜愛乾淨,連別人筷子沾染過的食物都接受不了的自己,只是淡淡地抄起腰際的佩刀,乾脆利落地割下了弄髒的邊角,而後掃過眼去,對著跪倒一地戰戰兢兢的宮人們道:“告訴御膳房,今日的糖醋燻魚味道不佳,倒有催吐的功效,罷了主廚,染指此菜者官降一品。”
一語既出,哀求聲頓時喑啞,連鎮定賠罪的皇兒臉上都浮現出了難以置信,轉而羞慚斂眉的神情。
其實何止他們,連自己,都被過於明顯的袒護和移遷罪責嚇了一跳。
但是,自己不得不這麼做——將汙穢之物吐在父皇身上,已是不敬之罪,就算施施然道聲‘脾胃不調’,也無法安然逃脫庭杖之責。
不知因何原因,反正自己決計不會命人將皇兒拖倒在地,狠狠杖責上幾十下,但眾目睽睽的是皇兒毫無誠意毫不畏懼的負荊請罪,甚至嘔吐的藉口都是信手拈來,讓上位者無法就此寬恕犯錯之人。
閒傳宮事的本領,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