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黑,不是夜行人活動的時光。
佛堂中香菸繚繞,正是歐居士淨手焚香,禮佛祝禱的時光,不許奴僕們接近,甚至連家小也迴避。
因為他的禱詞,不希望讓家小聽到,那是他與準提佛之間,相互享有的秘密。
兩個貼身保鏢,遠在院子外緣的月洞門附近戒備,附帶的職責是禁止任何人接近,當然也留意屋上屋下是否有異樣動靜。
兩位貼身保鏢,武功比主人更為紮實,忠心耿耿,是全宅眾所敬畏的特殊人物。
一個站在門外,一個站在門內,分向門外門內戒備,兩雙銳利的鷹目,足以監視內外的範圍,遠遠地也可看清佛堂內的動靜。
三手準提跪在拜臺上,正在虔誠地合掌唸經。
一個黑影貼伏在月洞門的上方牆頂,體積縮小至極限,似乎只有平常人三分之一大小,仔細察看也不易看出是人。
門內的保鏢剛將眺望院西屋頂的目光,轉向北面的佛堂殿門,透過殿門可看到主人在跪拜臺上的背影,沒發現任何異狀。
這瞬間,一顆飛蝗石從天而降,奇準地擊中後腦的玉枕穴,力道恰到好處,昏字訣拿捏得神準無匹,如果稍重一分半分,穴道毀人也會失去記億成為白痴。
人還沒倒下,便被無聲無息飄落的黑影挾住了,將人扶至門側的牆根塞入,腳下無聲無息,幽靈似的到了門外保鏢的身後。
一聲輕咳,保鏢不悅地轉身,以為是同伴離開門內的把守位置,違反規定。
眼角剛看到黑影,雷霆打擊已經光臨,一記雙風貫耳落實在左右耳門上,咽喉隨即被扣住了。
毫無戒心之下受到有備的襲擊,天下第一高手也難逃大劫。
唸完經,再上香,擊磐、禮拜……接著,是向準提佛禱告的時候了。
剛重新在拜臺上跪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輕咳。
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誰敢膽大包天在他向佛禱告時擅入?
猛地扭頭回望,剛要張口罵人,便看到貽在身後的黑影,那鬼怪般的臉孔,真可以嚇飛膽小朋友的真魂,似乎鼻中也嗅到了鬼怪的氣息。
他想叫,叫不出聲音;想站起,無能為力;想出手自衛,兩手已經僵化了。
鬼怪扣住了他的雙肩,中指已制死了肩井穴。
“你最好識相些,不要大呼小叫,沒有人會救得了你。我有話問你,所以不掐住你的喉嚨。”鬼怪將他按伏在拜臺上,拍拍他的臉頰表示他很乖:“我扮鬼怪,以免被人公認我是誰,你指證不能算證據,要第三者證實才算數,我不想落案。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禹……秋田……”他心膽俱寒,嗓音大變。
“不錯,但你如果在公堂,咬定今晚整治你的人是禹秋田,雖然你交通官府,也算不了數的。你可以咬張三李四,但咬我這個舉人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你你……”
“而且我可以讓你無法張揚出去,腦門上給你一掌,一勞永逸。”
“你……你要怎……樣?有……有話好說……”
“我本來就在和你好好說話呀!”禹秋田輕鬆的口吻令他更為害怕:“你派勾魂弔客兩個保鏢,打上客店要我的命,這筆帳你不會賴吧?嗯?”
“天啊!不……不是我的主意……”他驚恐萬狀呼冤:“我……我只是表示對……對過江的強龍不……不滿,他……他兩個就……就自告奮勇去……去找你了,我……我絕不是我授意的。”
“我已經盤問了你兩個守後院的打手,他們的口供可不一樣,對你這主人大大的不利呢!”
“我發誓……”
“混蛋!我對你們這種拜神拜佛,心中卻無神無佛的人,動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