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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下來,把手上的蒲包開啟,遞到他面前:“看,燻魚兒,吃過嗎?”

私孩子搖搖頭,小聲說:有聽見外頭叫賣的,但家裡人不讓我吃,說髒,吃了怕鬧肚子。

“沒事兒,我老愛吃這個,吃了千八百回了,也不見鬧肚子!你吃吧?來一塊可好吃了!”

私孩子猶豫了一會兒,拿了一條燻黃花魚,細細嚼了起來。廖秋離把蒲包放桌上,笑眯眯地看著他吃,“咋樣?不賴吧?”,說完他自己也拈起幾塊燻豬頭肉,邊吃邊唱賣燻魚兒的叫賣調子,兩人吃著聽著,一蒲包的燻魚兒就吃沒了。

“好吃吧?”廖秋離還是笑眯眯的問。

私孩子輕聲“嗯”了一下,算是應答。

“明兒給你帶燒羊頭肉和糖葫蘆,咋樣?”

私孩子還是輕聲“嗯”一下,不過腔調軟和多了,人也軟和多了,有點兒九歲孩兒的樣子了。

“那今兒就這樣,我先回了啊,明兒還要做活兒呢。”廖秋離笑眯眯的和他打商量,今晚就到這兒了,明晚再續。

一聽他說要走,私孩子眉間那抹鬱色又浮上來了,鬱鬱寡歡,落落寡合,就是捨不得他走。猶豫半晌,問他,你能住下麼?陪我一起。

廖秋離還是可憐他,可憐他逮著個人就想往上靠,但可憐歸可憐,有些事兒,他管不起呀!

“我們是底下人,住王府別院不合適。我明兒晚上再來,啊?”

這就要走,私孩子追上來,小小聲說,我叫蕭煜,你呢

廖秋離剛跨過了門檻,聽見這一問,回過頭來說,廖秋離,我爹說我娘生我那年,秋梨子大豐收,就給取了這麼個名字,也好記,記不住的話你就叫我梨子得了!

“你們家人都叫你梨子麼?”私孩子問他。

“也不是,他們都連名帶姓叫我。”

“那梨子就我一人叫麼?”

“是呀,就你一人叫,好記麼。”

廖秋離想的是方便記憶,私孩子想的卻是“這名兒只我一人能叫!”。兩邊想的根本不是一回事,說到底,還是私孩子想深了。

肅王府別院的戲臺子蓋了三個來月,總算蓋好了,竣工當天肅王過來看了一趟,難得露了笑臉,難得這麼不吝惜言辭,把那做工好好誇了一通。當然,大筆銀子打賞是少不了的,除此之外,還特別打賞了廖秋離,打賞完後還有這麼話說:“如今戲臺子建好了,你也不過來做活計了,但有一點,你可得常來,每天都來,不論多忙都得來,風雨無阻的來,知道麼?”

肅王這麼費唇舌,當然是為了自傢俬孩子,為著討那孩子的歡心。他早看出來了,兒子素日缺伴兒,不快活,之前替他找了那麼些年齡相當的玩伴兒,他都不理睬,不高興了還把人打出去!沒曾想這小子倒有些福分,偏偏投了自家兒子的眼緣!那種日盼夜想的惦記,明眼人都看出來了,這回活計完事兒了,自家兒子茶飯不香神不守舍的,不就怕這小子再也不來了麼?這倒好辦,肯理人就好辦,他就做個順水人情,把這小子釘在這別院就成了。

廖世襄聽了只是心裡叫苦——這是怎麼說的?!活計完了還不許走了,非得日日來,風雨無阻的來,天上下刀子也得來!他們家老五這是招誰惹誰了?!

廖秋離倒沒多想,還是可憐那私孩子沒人陪著,就答應了,應的還挺爽快:“好,我天天來,哪天聽膩煩了再和我說。”。意思是你要是哪天聽膩煩了,和我說一聲我就不來了。

哪能膩煩呢!私孩子這是摽上他了,死咬著不放呢!

春去秋來,夏走冬至,這就一年過去了。一年中間,廖秋離和蕭煜也處成了一個人似的,好著呢。蕭煜叫廖秋離“梨子”,然後他讓廖秋離也給他起一個只有廖秋離能叫的小名字。廖秋離不會取名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