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太晚麼?”
不老公公眼睛骨碌碌一陣轉,忽然笑道:“謝老二,好啊,你也跟我老人家來這一套?不借就說不惜,推什麼失竊?報什麼謊案?”
謝管事道:“在下說的是實話,並未誑騙你老人家。”
不老公公閃目笑道:“你沒有誑騙我,你只是替主人推拒借債的朋友,對嗎?”
謝管事長吁道:“你老人家一定不肯相信,在下也無可奈何,待見到敝莊主後,便知道實情了。”
不老公公冷笑道:“那是少不得要見到的。我老人家從未向誰借過東西,既已開口,不惜也不行哩!”
謝管事道:“不瞞老爺子說,敝莊失竊之物,尚非僅一件‘鐵皮衣’,連莊主被竊秘藏……。”
不老公公搖頭道:“你說任何寶物失竊,我老人家都相信,而且我也知道‘霹靂珠’和‘火葫蘆’落在什麼人手中——唯獨‘鐵皮衣’失竊,說什麼我也不相信。”
謝管事道:“這是千真萬確的事,在下就是奉命追查竊寶賊人的訊息,才離莊外出的。”
不老公公道:“那麼,你匆匆忙忙趕回來,是已經得到竊賊的訊息了?”
謝管事道:“正是。”
不老公公笑道:“那竊寶賊人,可是粉魔白玉香?”
謝管事愕然道:“你老人家怎麼知道?”
不老公公道:“我不但知道,還親眼看見白玉香帶著四雙‘火葫蘆’,可是,我卻沒看見那件‘鐵皮衣’。”
謝管事道:“鐵皮衣是防身之寶,平時貼身穿著,除非沐治方須解下,老爺子怎能看得見?”
不老公公道:“說的是,那既然是領臾不離身的防身寶物,怎會輕易被白玉香盜去?難道你們莊主和白玉香有什麼不乾不淨的關係,枕蓆之際,疏於防範,以致中了他的圈套?”
這話說得夠刻薄,對“鐵皮書生’譚人傑的人格,簡直是莫大侮辱,但謝管事只是臉上變了變顏色,卻未敢發作。
不老公公反而氣憤地接道:“我老人家專程移槽就教,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等會兒見到譚人傑,我要他當面脫下衣服,看看那層皮是不是真的被人剝去了。”
“老爺子現在總該相信了吧?”譚人傑一面穿回衣服,一面苦澀地笑著,那尷尬的表情,比哭更難看。
今年五十出頭的“鐵皮書生”譚人傑,在江湖上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但這點顏面和身份,對名列“武林三大怪”的不老公公而言,實在微不足道。老頭子雖已年逾九旬,行事仍和小孩子一般任性固執,他說要脫下衣服驗證,那就非脫不可。
然而,這畢竟是件令人難堪的事,書房縱然已門窗緊閉,並無第三人在旁,譚人傑那清瘦蒼白的臉上,仍不免泛起一抹濃重的紅暈,與燭光映為一色。
不老公公就坐在對面一把交椅上,這時站起身來,負手踱了兩個圈子,忽然沉聲問道:“小譚,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真和那兔崽子有一手?”
譚人傑臉上更紅了,急道:“老爺子這不是罵人麼?我姓潭的雖非正人君子,也不致幹那種齷齪事。”
不老公公道:“那麼,你貼身不離的東西,怎會被人偷去呢?”
譚人傑低頭嘆了一口氣,道:“說來慚愧,都怪我不該娶第四房侍妾……”
不老公公道:“沒出我所料,說來說去,毛病還是由‘色,字而起?”
譚人傑赧然點了點頭,道:“我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可是,老爺子,你老人家也不能責怪我好色,我今年五十一歲了,還沒有兒子——”
不老公公冷哼道:“兒女是命中註定,你一輩子專制傷天害理的火器,怎會不絕子絕孫?”
譚人傑哭喪著瞼道:“我雖難擅制火器,並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