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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樸安鎮?”蕭匡似想起什麼。

衛濯風星眸一亮:“是朝鮮駐京師的使節,今年中秋時遠遠看過一次。”

“這位公子說的對,樸安鎮大人正是我王派去大魏的使節。三年前樸大人就是從這裡出發去往大魏,當時桂蘭還是紅牌,有幸同道臺大人接待了王使,只是沒想到樸大人這麼快回來了。”桂蘭道。

心知此人正是私逃出京的朝鮮官員,餘秭歸垂眸片刻,而後笑起。她指著那對人馬去往的方向,狀似隨意道:“桂蘭姑娘,那條路是通向朝鮮的都城麼?”

只當她好奇一問,桂蘭掩口笑開:“此路向北,而開京在南,按大魏的話來說是南轅北轍。”

“這樣啊。”餘秭歸輕緩沉吟,半晌她看向心領神會的同伴們,兩彎月眸淺淺流光。

“我想我們不用去爬那將軍峰了。”

一天後。

天矇矇亮,春香館剛結束了子夜歡歌,官妓們才剛剛睡下,就聽後門又篤篤作響。

“誰啊!”

桂蘭憤恨罵了幾句,胡亂扶起假髻衝向小門。

紅顏色衰,想當年她住得都是華屋美宅,哪裡會淪落到住在外院,成為半個看門人的命運。

想到這,她又怨又氣,呼啦一聲開啟木門,鄉音脫口而出:“誰家的狗吠什麼吠!”

門外人顯然愣了下,而後一個謙和女聲響起:“對不住,打擾了。”

是漢語?

酒醒了大半,桂蘭眨眨水腫的雙眸,只見敲門的是一婦人。她眼角有紋,倦容難掩,如一朵過了盛期的花淡淡立於晨曦中。

怕是來尋自己男人的,桂蘭下意識地想,攏起衣襟潑辣道:“這位夫人,迎客的時候過了,你家老爺不在這兒。”

玉羅一楞。“姑娘誤會了。”

誤會?難道是來找兒子的?

桂蘭一吊柳眉,就聽玉羅再道:“請問昨日有五個年輕人來過麼?”

目色驟清,桂蘭不露半字,只上下打量著玉羅。見她口風甚緊,玉羅心有寬慰,臉上的笑便親切了幾分。“我家少爺姓蕭,姑娘可曾見過。”

桂蘭眉目一動,稍稍視遠。

乳白色的晨霧裡,囂張一抹紅,上官意身披大麾,瞥眼低矮的院牆。那目光看似聚焦,卻又有點漫不經心。入鬢的俊眉似有似無地挑起,看不出他此時的心情。

半晌就見玉羅向那官妓有禮一福,迎風向他走來。雖然天光有些暗,可他連玉羅臉上的細小紋路都看得清。他從未如此關注過別人的臉色,非但關注,而且還有些忐忑。如今玉羅面露異色,雙眸微微抖著,難道……

上官意暗忖著,再看玉羅步履輕鬆,神態相較於憂慮更像是憋笑。大麾下,他下意識握緊的五指驟然舒展開。

“果然如少主所料,表少爺一行北去了。”怕雙眸掩不住笑意,玉羅瞥眼不敢看他。

“真是個急性子。”

上官微惱,可又非真怒。知道他是在埋怨某人溜得快,玉羅掩口一笑。

“至少餘姑娘沒有瞞著少主啊,從大沽到朝鮮港,再到這個春香館。”她看眼合起的後門,又道,“姑娘知道少主定會找到這兒,這才拜託一位可靠的人傳遞訊息,少主又何必氣惱呢。”

輕哼一聲,上官意走向新買的快馬。他揹著身,看不清面上的表情,只聽徐緩的聲音悠悠響起。“就這些?”

“不止,姑娘還特地給少主留了句話。”

“哦?她說了什麼?”語調依舊散漫,只是細聽去,帶抹輕快的壓抑。

嗤地一聲,玉羅嘴皮略顫,抖出笑紋。見自家少主回身看來,她才艱難止住嘴角飛揚的高度,清清嗓子,認真說道:“姑娘只說了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