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逃,林木還是青蔥時節,如今閒暇一瞧,萬般綠色中已存枯黃。風吹草動,枯葉鋪了稀稀落落的一層,蓋住本就不多的草地。地上曾繁茂一時的野草,不知何時蔫巴巴的垂倒。
“霍小爺。”姓肖名石的老漢子揉了揉麵皮,剛剛粗老的聲腺如今低沉的滲人:“見諒,霍爺不允我們輕易現身來見您。”
點點頭,不知對這霍狂刀手下的肖石說些什麼,霍零自然繼續沉默。
“霍爺很不滿。”肖石繼續道:“我一路暗中跟隨霍小爺,最初始我不敢跟您太近,您對一切彷彿都抱有警惕。後來,我才敢出現在您身邊。保護不周,請您懲罰。”
“你一口一個尊稱。”霍零面色更冷,厲聲質問:“一口一諷我警戒不夠,想說明什麼?”
撓了撓亂草般的長髮,肖石蒼老的面容和低沉的嗓音很是不配。暗中露出一個諷刺味道十足的笑,他低下頭恭敬道:“屬下不敢質問霍小爺什麼,只是霍爺心中不滿,自然需要屬下傳達。霍小爺,不、霍姑娘自然高過屬下萬般。”
“你不是我的屬下。”盯住明顯是易容的橘皮臉,霍零態度冷硬。
兩人皆清楚,霍零的下屬是霍狂刀的下屬,霍狂刀的下屬卻不是霍零的下屬。更何況,這名為肖石的人,藝高氣傲。
“我的確不是你的屬下,要是有你這麼個優柔寡斷的頭領,那才叫人鬱郁。”直起腰,肖石把玩半枯的葉子,蒼老的面容噙著抹笑,神采奕奕:“霍小爺,您不是該跟著江小魚?怎麼,一時不忍又逃開了?”
“住嘴。”霍零面冷,心裡卻像被點了把火。平日三棍子打不出個字的她,一時不察,不禁冷喝出聲。
“呵呵呵……”肖石冷笑,低低澀澀的音質如同鼓槌連敲:“霍小爺,你心虛了。霍爺蒐羅武學槍法交給你,可不是讓你安然一生的。想來養你成人的金銀珠寶、錦衣玉食都餵了狼狗。”霍零不說話,肖石更為變本加厲:“瞧瞧,我都見了什麼?對個酒樓說書老者巧笑嫣然,對個茶棚巧遇說書人海量容忍。霍少爺,你可別忘了,你不是惡人谷你那位,您的手可沾了不少人的血,洗不乾淨。”
霍零猛地爆發出殺氣。摸不著的殺氣彷彿一潭冰水、千柄利刃,欲把肖石殺之後快。眯眼把肖石蒼老的身影夾在視線內,霍零的殺意間接影響了肖石坐下的老馬,老馬狠狠的抖動著長耳,挑釁意味十足。
“沒有槍的霍小爺,可不是我的對手。”
開啟青布包裹,肖石隨手把一柄擦得烏亮的槍扔到霍零面前。槍刃銳利,直插入土層。霍零低頭看了眼失而復得的烏槍,伸手將其拔出。
“怎麼,對這個很熟吧?真不知霍爺為什麼指望你這個狼狽到連兵器都扔了的假太子真狸貓。”肖石陰沉的一笑,複道:“江小魚跟了個隨江上下游的戲班子。你最好快些動手,把他綁了引出那位,也算個主意。”
“怎麼。”霍零怒極,也就不怒了。她冷笑著瞧量肖石,勾起嘴角,如同冰雪消融的嫵媚抿唇:“肖英雄連燕南天的名字都不敢提?還是說,自認為不小魔星的對手,所以要找個熟人作案,暗算警惕不足的惡人谷小魔星?”
前後反差過大,肖石也不禁呆了一呆。他細細打量霍零一番以作確認,才反問道:“你敢違抗霍爺的命令?還是說,霍小爺打算自立門戶?”
“他未曾下這種命令。”笑容曇花一現,霍零再度是一副篤定的冷麵。把烏槍掛上馬鞍,霍零不緊不慢的道:“他不會下,我也決不暗算朋友。”
“你此時倒不婦人之仁、優柔寡斷了。”肖石嗤笑,不再彎彎繞:“霍爺不滿你現在的水準,命我操練你。你現在歸我管了,霍小爺。”
霍零依舊整理行囊,對肖石不理不睬。
“婦人之仁還真養得出少爺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