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打算違背百戶所大人的命令不成?!”
百戶所?!
民不與官鬥。郭癸和張青青互相猶豫對視一眼,皆不知該說什麼為好。若是尋常兵丁打了也就打了,若是身居要職的軍士……怕是被穿了小鞋、改了軍籍、變為逃兵都不知道。
霍零看向疤臉騎兵身後。
果真走出個身穿別樣甲冑,被幾個騎兵簇擁的青年男子。男子臉有面甲,腰挎長劍,是個軍官的模樣打扮。
郭癸幾人更猶豫了。出於同生共死的情誼,目前還未曾有人主動站起讓座,皆等著眾人中的主心骨郭癸發話。
霍零四下打量,精鐵槍在營帳之中。附近能用來代槍使用的僅有個手臂粗的木頭棍子,木頭棍子還不及霍零個頭高。尋常兵丁她徒手倒也能解決,騎兵卻往往會上一兩手功夫,出於穩妥起見,霍零並不願徒手對敵。
“你。”青年男子看向戒備的霍零,沉聲開口:“跟我來。”
一瞬間,和霍零同旗的另外九人肌肉繃緊。並無娼妓的軍旅中,龍陽之好屢見不鮮。同旗的霍零和秦沐又都是長相精緻體型纖細的,平日郭癸張青青等人沒少拿其玩笑。真到了此刻,這群大咧咧臭烘烘的兵丁,卻齊了心。許是,同旗的都是能背後相交的人吧。
“霍零,你先回去。”
上一步擋住霍零,平日和同旗略有靦腆害羞的郭癸冷下臉,強硬瞧著青年男子和處於驚愕中的其他騎兵,口吻不容人拒。郭癸形貌精瘦,五官孩氣,可見從軍前不過是被家裡寵溺的少年。三兩年的戰火洗禮,他曾為白皙的肌膚褪色,被煙火燻成黑黃。猛然冷臉,挑釁百戶所權威,頗有種偏向虎山行的凜冽。
“郭癸。”霍零念出同住屋簷下半年有餘的老兵名字,無中生有道:“你的腿在抖。”
“你才腿抖了!老子才不腿抖!”禁不得激的郭癸當即跳起來,面向霍零,惡狠狠的褶起眉毛爭辯:“不就是個百戶所,老子血海屍山都走過來了才不怕!不怕!”
過激一跳,郭癸讓了身,百戶所的年青男人和霍零正站了個對面。被激將的郭癸反應過來,向重新擋住時,霍零已然徑自推了開他,冷眼瞧著和她對視的百戶所青年。尋常兵丁身上的肅殺之氣,此時分外明顯。一是身經百戰依軍功上位的百戶所,一是自小殺狼殺人不眨眼手染鮮血的武林人。
兩者之間的郭癸暗暗的吞了口口水,低聲咒罵。
“霍零。”男子沉默半晌,緩緩摘下面甲,重複道:“跟我來。”
此人眉目倒也算清秀,頗有文人大家的書香之氣。只可惜雙眉鋒銳如劍,眼中含煞,天性生冷拒親,定是鄉里家府不合的人。
一年未曾見過,這人形貌有所變化,大體還是相同的。此人,正是蘇飛。
蘇家應兵部所徵,蘇家長子蘇潭禮一母的胞弟,被迫入伍的舞劍客蘇飛。
霍零愣住片刻,收了攻擊的趨勢,皺眉疑道:“蘇飛。”
“是我。”百戶所蘇飛點點頭,將面甲塞於束腰之中,甲冑隨動作碰撞清響。他手扶腰間佩劍,神色間有幾分驚疑:“能否借一步說話。”
霍零一垂雙眸略表同意,向同旗九人頷首示意眾人安心,走向蘇飛。蘇飛同樣示意了跟隨他來的騎兵,轉身向營地外走去。
“為何參軍。”
皮靴底子踩著落葉,蘇飛甲冑碰撞聲清脆,惹得蟲鳥收聲。許是連年的征戰磨練了蟲鳥的膽量,不一會,嘰嘰喳喳的鳥鳴又充斥林間。蘇飛束了冠,不似初見江湖人的隨意,眼底也刻進了盡忠報國的責任。
“並無特殊目的。”見蘇飛起了疑心,霍零直言道:“槍本是戰場兵器。”
“霍零……兄。”蘇飛一頓,神色間平增幾分醺色,隨即他又甩頭甩去紊亂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