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明厚載沒有告訴任何人,一來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二來說了也不相信,所以給雲渡與常佳等人的訊息只說褒若病危,若是最後仍救不回來,那麼他活著也是行屍走肉,不如陪褒若去罷!
月老微微搖頭,明厚載戾氣因褒若去世而大增,若是褒若最終仍是回不了魂,只怕天地間就要多了一個厲煞!
“你說你能把褒若復活回來?”老太君懷疑這種說法,在丫頭的扶持下走過來道:“自古長生不老之術與復活之術屢見不鮮,但是都只是那些無德方士騙人之語,蒙人只術,你有什麼把握說能救回她?”
月老拈鬚皺眉:“說真的,我也沒有十足把握,只能盡力了,若是最後還是救不回,那便是天意不可違啊!”
他長嘆一聲,天上之人被貶下凡歷練,往往要經受比常人更加坎坷的命運,有的甚至幾生幾世活在悲苦之中,待到某一世,突然大徹大悟後,才能重返天庭,褒若不過才下凡兩世,他實在不忍見到褒若遭受幾世之苦,所以擅自伸手援助,但若是上天不允,他也無可奈何。
“厚載,這種荒誕之事怎麼可輕易聽信?奶奶知道你想救回褒若,可是人死不能復生,何苦再去折磨褒若的在天之靈?自古秦皇覓藥,漢武招魂,這種術士的把戲,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吧?”
最可怕的是,萬一說招魂不成,褒若竟變成生鬼,那可如何是好!
“老太君放心,不會變成生鬼,成,便還你一個真正的大活人,若是不成,從此魂舍不再有罩,將和平常屍身一般腐朽。”
魂舍,便是指身體,他護住了褒若的身體使之變不壞,更留了褒若的七魄之中的中樞魄,使褒若的身體雖然無生命跡象,但也不能稱之為屍體,不壞不朽,柔軟自如。
老太君冷哼一聲:“妖言惑眾!這種人就該打入地牢,割去舌頭,厚載,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來人,把這種妖人趕出去!”
明厚載冷然一瞥,正要說話,慧娘不顧一切地叫道:“不!不要趕!哪怕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放棄!”
老太君嘆道:“夫人,我知道你愛褒若心切,但這事明白著透出一種古怪,你相信起死回生之說嗎?”
慧娘不信,但是事關褒若,只要有一點點有關於褒若的生機都不能放過!
慧娘一整衣衫道:“這事由不得老太君了,我要把褒若接回去,老太君怕引來禍患,那到我府裡去便與貴府無關!這些白幡都撤了吧,還貴府一個清淨。”
老太君正待說話,明厚載卻開口了:“好!就這麼辦!”
老太君雖然不甚喜歡褒若,但已入明家門,便是明家人,死也要死在明家,怎麼肯允許?
“不行,沒聽到姑娘出嫁,回家去死的!”老太君厲聲道:“夫人此言背謬!”
慧娘冷著臉不吭聲,但與明厚載交換了一個目光,便不再在明府呆下去,當下便喚了自己的丫頭就回梁國夫人府,老太君怒道:“厚載,難道你想把褒若送她孃家去?”
明厚載心中厭煩只極,老太君越來越背晦,而且比從前更加固執得厲害,這些日子,老太君天天在門外說,褒若的屍身留在家中不入斂,陰氣會衝撞活人,若是稍有一點常識的人,便有這個想法又怎麼會說出來?老太君卻是天天說,日日說,全不管明厚載心中有多苦,她雖是愛極明厚載,但人到這個年紀,未免有些三不顧四,明厚載要不是礙於她年紀大,早就發作了,此時一聽慧娘提出這個建議,便馬上應下了,當下也不與老太君多說,與雲渡二人往房中走去。
雲渡坐在床邊看著褒若,她像睡著了一般,一頭烏髮仍舊光澤如絲,想起兩人最後一夜纏綿,她是那樣生動,像活像日,耀然生光,如今卻如一支隨時要熄的蠟燭一般,隨時要熄去往日生氣,永遠離開這些愛她的人,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