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移西桐,今夜無雪,風凜冽依舊。
此時的褒若的臥室一片暖融如春,地熱烘得房裡的人都懶洋洋的,連窗下的玉石水條裡養的水仙都被烘得香氣越發得清芬怡人,褒若身穿一件薄薄的綠色小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聽著兩個丫頭一句一句地遞話。
“郡主,我們先前還在說,您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允婚成親呢,沒想到這次回答得這麼幹脆,好在預備結婚的繡活,你在中漢的時候我們倆沒落下過,所以也準備得差不多,哪怕下個月成親我們都來得及。”蕪兒手腳利落地把褒若次日要穿的衣服收拾出來,用裝了炭的小銅熨斗小心地熨平上面的褶皺。
菁兒仔細觀察褒若的神色,見她仍有一絲迷茫,便道:“明公爺一定會好好愛護郡主的,郡主不用怕那個藝妓的事再發生,將來還有我們倆幫著郡主看著呢。”
對了,提到這事,褒若坐起身來,笑道:“你和張讓的事怎麼樣了?人家可也是急白了頭,你連人家的私蓄都收了,要說不嫁,可說不過去,張讓前兩天對我說想在四月前就把親事辦了,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張讓是個難道的人才,褒若不打算讓他就這麼委屈在自己珍寶閣中,預備給他些錢,讓他自己另外打拼,不知怎麼的,他就是不肯,褒若又道:“還有蕪兒與那個孟鎮,現在是副將了,怎麼樣啊?別讓人家說我身邊的丫頭都是嫁不出的,我這個主人面上無光啊!”
蕪兒面色嫣紅,半嗔道:“誰說我一定要嫁給大個子?”
“哦,現在害羞了?不知是誰那天看到孟副將與一個丫頭說話,氣得三天不理人家!還說要向外聘嫁,鬧得那個孟鎮差點沒衝進我的院子把你揪了去!”
正說笑著,突然外面一陣喧譁竟雜著刀劍鏗鳴,人聲此起彼伏,外面一片喧鬧,屋裡三人一驚,面面相覷,褒若馬上道:“把門窗關好鎖死!把燈熄了!”
黑暗中聽得有人叫道:“快,攔住他!”
“啊!”似乎是府裡的守衛受傷的短促痛呼,緊接著有人大聲呼道:“快,二隊攔住!”
向這邊而來的聲音似乎被拉阻住了,緊接著一個聲音笑道:“怎麼又是你?”
褒若大吃一驚,是豔絕門主的聲音!
“明公爺也上屋頂去了!”隨著明厚載的到來,外面的爭鬥喧鬧似乎被阻在褒若的小院外,無法越過界,又聽見肅曠的聲音:“把銀蚌院守緊,小心對方有人趁機暗潛入!”
噠噠噠!護院軍的聲音在飛快將褒若的銀蚌院圍護嚴實,很快便有親兵衛隊趕到,將褒若的門前窗前圍實,真如蚌殼一般緊密,屋裡三人嚇得驚疑不止,孟鎮的聲音在外響起:“郡主不必擔心,不過是幾個不長眼的小毛賊罷了,很快便會退下去。”
沒有聽到凌王的聲音,褒若心裡一悚,走到門前道:“王妃那邊呢?我這邊不要緊,快護住王妃那邊!”
“那邊自有人手,屬下的職責是護住郡主與郡主屋裡人。”
郡主的屋裡人?
雖是危難之中,褒若似笑非笑地看著蕪兒:“我的屋裡人,說不定在她自己房裡呢。”
“我知道她在這裡。”孟鎮淡淡地道,蕪兒禁不住微笑,褒若聽著外面明厚載攔截豔絕門主發出的低喝聲與打鬥聲,也不禁一陣安心,一片刀光劍影中,深藏著愛意深濃。
外面的聲音有向這邊靠近的趨勢,褒若知道明厚載的功夫仍是不敵那個身懷邪門功夫的門主,好在王府出事,外面巡邏隊與京城的禁衛軍很快便能聞聲而來,要想攻到自己房前,一時還不可能,但也禁不住擔心,突然又是王府守衛的呼聲——
“誰!大膽!”
“攔住那個人!”
“奇怪,兩個刺客竟然打起來了。”
“不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