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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地道。

他不答,只是冷冷瞪著她。

到了遺忘時節,是否會有漫天花雨。

時間過得很快,學著遺忘的人和處在幸福狂喜中的人都盼望著時間快些流逝,痛苦的遺忘,幸福的到來,都需要時間如翻而一般翻過去,於是四月帶著花香的空氣便在人們的企盼中,踏著嫩綠色的如酥小草,來到了李國的京城。

京城處處玫瑰月季飄香,其中又以牡丹為首,牡丹國色天香,傲立花魁,在凌王府的供臺上,書桌上,閨房中,吐露花香,丫頭們來往穿梭,上門祝賀的場面同一而論,由於是郡主成親,又是當今皇上最寵信的凌王之女,上至三公九卿,下至地方官員無不侍奉前後,三品以下的官員都要前往王府幫助料理郡主的婚禮,太監們押轎護從,禁衛軍開道鳴鑼,宮中品級女官親往侍奉,場面竟不下於公主下嫁!

原本要嫁到明厚載在李國的府邸去,但是凌王與常佳考慮到那府邸明厚載居之甚少,沒有什麼人氣,再來也是捨不得褒若,於是便與明厚載商量,把婚禮就辦在凌王府,明厚載慨然應允,只要於褒若有益之事,無不依從,這樣才有了凌王府嫁女如娶媳一般的熱鬧場面,明厚載該有的聘禮一樣不少,比當初在奚府時的婚禮更加隆重數倍,幾乎是拿了在李國的所有產業來辦這個婚事,務求體面,務求褒若滿意。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紅燭高燒,賓客笑著說著,看著新人拜堂,人群中卻有兩個人,手掐得死緊,直到手心裡捏出鮮血來。頭上罩著紅蓋頭的新娘在一片紅色的暗影中,只看見自己的大紅緞鞋和新郎黑色掐金的厚底靴,別人看不到她的笑容,她也永遠看不見那兩個男人眼中的痛。

她今生今世屬於那個與她用紅綢帶連在一起的男人,和她有著交臂而過的緣,卻沒有與她並肩同行的分,這一世,只能看著她嬌笑著依在別的男人身邊,生兒育女,雅發堆雪,直到白髮蒼蒼,他永遠地失去了她,那個花園裡輕吻如蝶的時刻,永遠不會再回來!穿著碧藍春衫的男人喉嚨一陣翻滾,看著夫妻交拜,新郎一臉的喜色與紅燭,紅彤彤地扎煞他的眼睛,一起彎腰了,新郎帽上的硬翅碰到了新娘的鳳冠,引來一陣笑聲,李國的風俗說這個新郎將會妻管嚴,新郎毫不為意,深情的目光幾要透過繡著龍鳳吳祥的紅蓋頭,將她的臉深印在心底,這一幕,看在藍衫男人的眼中,既妨且慰,一聲近乎於嗚咽的聲音從他的喉嚨深處發出,淹沒在喜堂中,這人聲,這笑聲,這滿堂的紅!

紅得像血。

突然他掩住嘴,踉踉嗆嗆地撞開人群來到庭院中,扶著一株海棠正在喘氣,聽得裡面司禮一聲高贊:“禮畢——送入洞房!”

“哇!”一口鮮血濺得藍衫溼透,海棠下一朵薔薇紅得更豔,紅得嚇人,藍衫人機械地掏出胸中的繡帕擦拭,卻發現那是她的小肚兜,想起那夜的作別,不由得痴了,恨不能即刻死去!看得正痴,“你竟然難過成這樣,卻沒有衝進去殺了他們。”一個聲音沒有溫度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藍衫人將小肚兜收入懷中,回頭看來人,肅曠眼裡冰冷異常,嘴角卻帶著一絲勉強帶出的笑意:“方才我以為你看得比我開,沒想到你比我還能忍。”

藍衫人不答,只是從懷裡重新掏出一方手帕始慢慢地擦拭嘴角和手上的鮮血。

“客人婚禮上帶血,對新人不吉,你到我房裡來換衣服吧。”

藍衫人隨著他來到他房裡,肅曠尋了一套乾淨衣服給他:“換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