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他們,我真的好想他們……”江杏兒酸楚的淚雨一發不可收拾。“想到弟弟還那麼小,他們卻把他當箭靶,我就痛徹心扉,情願萬箭穿心的是我,不是小弟……”
“對不起。”他認為自己該向她道歉,“原諒我,這場漫長的戰爭讓我變得疑神疑鬼。”
驀然間,江杏兒受寵若驚的抬起淚眼。
令狐將軍在向她道歉?這是真的嗎?
她安定的看著他,心頭泛起連自己也不明白的激盪。
“收起你的眼淚,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剿滅匈奴兵,你的親人不會不明不白的犧牲。”
夜色中,她仍然瞬也不瞬的看著他,胸口湧起一股奇異的情緒。
他不知道經過這一晚,她更是心繫於他,且難以自拔了。
“再用力一點!”顧衣兒香汗滿額,這可以說是她這輩子最艱苦的一項任務,她替馬兒接生過,替牛羊接生過,就是沒替人接生過。
“初雅,你不要胡亂用力好不好?我叫你用力的時候你再用力嘛,這樣節奏很容易就亂掉了耶。”
“什麼節奏……”床上的皇甫初雅已經痛得半死,但嘴裡咬著巾帕的她還是忍不住與好友拌嘴。“顧衣兒,你現在是在替我接生,你以為你在跳舞嗎?”
顧衣兒挑挑秀眉。“誰叫你這麼奇怪,城裡有名的產婆那麼多,偏要找我這個半吊子替你接生,還不肯讓我通知端奕王府,我真是服了你了──來,用力!”
皇甫初雅聽話的使盡吃奶的力氣,但是孩子沒有如她想的掉出來,看來生孩子是一項艱鉅的工程,她還有得磨。
她並沒有預期要在顧衣兒家的“不榭草堂”生孩子,只是她剛好閒晃到這裡,和衣兒聊著聊著,肚子就痛了起來,她只好就地產子。
至於她為什麼不讓衣兒通知端奕王府,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嚇嚇那個很容易就被她嚇到的王妃而已。
如果她早上好端端的自己一個人,大著肚子還騎馬離開王府,晚上卻抱著一個孩子回去,王妃又會嚇到掉了下巴吧?
想到這裡,她就很愉快。
自從令狐狂那麼該死又那麼不負責任的走掉之後,戲整端奕王妃就變成她生活中最大的樂趣。
“小姐!你在想什麼啊?用力!”顧衣兒白了好友一眼,“哪有人生孩子還可以神遊太虛的?”
一陣激烈的陣痛讓皇甫初雅咬緊了牙關,“不要再念了,好痛……”
這天,她在開陵城細雪紛飛的黃昏產下一名女嬰,女嬰眉目清秀,而且異常乖巧,除了落地時健康的哇哇大哭了幾聲,此後就再也沒哭過。
“現在你想怎麼做?還是不告訴令狐狂嗎?”顧衣兒凝視一旁睡得香甜的初生兒問好友。
皇甫初雅一臉的疲倦。“或許吧。”當她發現自己有孕時,也是騙王府裡的人,讓他們以為她已經寫了家書通知令狐狂。
所以現在,別說他不知道他已經當了爹,他連她有喜都不知道。
“這樣太過分了吧?”顧衣兒對好友的作法很不以為然。“雖然目前是看不到什麼戰績啦,但他在為百姓打仗是不爭的事實,你絕不可以這樣對他,而且更重要的一點──他是孩子的爹,你沒理由瞞著他。”
“沒理由嗎?”皇甫初雅的眼迅速滑過一抹叫人看不真切的落寞。
臨別時那傢伙對她說了什麼?
保重,他要她為她自己保重,為什麼他不說為他而保重呢?
既然他不要她等他回來,他又有什麼資格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反正他話已經說在前頭了,她大可帶著孩子離去,更沒必要讓他知道他們有個女兒。
“初雅──”顧衣兒又叫她。
“你不要再說了,我自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