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們正在整理房頂上的瓦片,院子裡堆了不少磚瓦和石材,顏恕盯著院子琢磨了一會兒,吩咐管家說道,“等收拾得差不多了,把這些竹子都拔了。”
“春澤!”
顏恕轉過身來,意外的瞧見安郡王府的四爺楚濂正站在院子門口笑眯眯地看著他,忙迎上去,笑道,“你怎麼想起過來了?”
“後天就要回書院了,怎麼樣,出去走走吧,青瓦堂這個月提前了兩天出書,正好今天我還約了憫溪,一起去吧?”他笑嘻嘻地攬住顏恕,“怎麼著,媳婦還沒進門呢,就開始怕起大舅子了?”
聽到對方打趣自己,顏恕搖搖頭,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這地方太亂,先去我書房吧。”
到了書房,楚濂也不當自己是客人,懶懶的往椅子上一仰,把一冊用藍布包著的厚書丟給顏恕,“喏,給你的。”
“這是什麼?”顏恕開啟來一看,發現竟是過去幾屆鄉試前二十名的應試文章,不由大喜,“你從哪兒弄來的?我正想尋它呢!”
楚濂得意地拿出扇子“唰”的展開搖了兩下,又變戲法似從懷裡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這個也是給你的。”
顏恕迫不及待的接過來翻開,才看了一眼就丟了回去,面色微紅窘迫地瞪著楚濂,小聲道,“拿這個幹嗎!”
“咦?唔——原來你知道這是什麼啊?”見顏恕一臉的不自在,楚濂立時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以前我們看的時候你不是裝睡就是往外跑,我還以為你不敢看呢,原來早就見識過了啊!”
春風尚冷冽
一忙起來,時間便過得飛快,眼看著馬上就要到二月了,天氣雖然漸漸暖和起來,卻還不至於立刻換下厚棉襖。
溫華這些日子在鄧家休養,每日裡就是繡繡嫁衣,看看賬本,逗逗孩子們,永寧坊那邊每隔幾天就會將她要看的訊息和賬冊送過去,因為有這些東西,她倒真沒閒下來,這不,顏先生(顏四姑奶奶)來信推薦了一家名為“豐圓泰”的銀樓,建議她可以去看看,據說那家銀樓出的金器銀器價錢上雖然比別的銀樓稍微貴些,卻是京城裡的老字號,最是貨真價實,其工藝之精湛在京城可謂首屈一指,而京城流行的樣式在那裡也幾乎都能見到。
她琢磨著是該抽空回趟城裡,去永寧坊看看,再去潘府瞧瞧戴清欣。
戴清欣和她哥哥跟著他舅舅從赫城回來,到達京城的時候已經是臘月二十九的晚上了,過了年她來信說潘家老太太讓人將自己隔壁的院子收拾出來給了她,那裡原本是她母親出嫁前住的院子。
溫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去探望她,一是過節忙,二來她的親事將近,許多事情需要去做,忙著忙著便將出門訪友的事情給忽略了。
今天恰好平羽也要出門,溫華一合計,便決定和他一同進城。
知道她要去找戴清欣,平羽道,“我和同窗約好了的,今天中午要在福寧樓見面,先送你去潘府,我再去赴約。”
溫華回憶福寧樓的位置,“那樣豈不是繞遠?你還要再返回來,還不如你在福寧樓下車,我自去找戴清欣。”
平羽在這件事上卻堅持自己的意見,“不行,我送你過去。先前上元節那幾家官眷走失案子,京兆尹到現在還沒破案呢,小姑娘在外頭更得小心。”
溫華暗自吐了吐舌頭,知道這事兒不容更改,便不再提起。
然而兩人沒有料到今日因有藩王出京,從朱雀大街一直到明德門都戒嚴了,不管是出城的人還是進城的人都被堵在了城門口,兩人再想改走別的城門,卻因為周圍人多車多太過擁擠無法掉轉車頭而放棄,只好按耐下焦急,又等了一個多時辰才得以入城。這下子時間上就來不及了,然而城內的街道上不允許車馬快行,何況道路擁擠,即便再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