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忍耐著,眼看已然日上中天,離福寧樓卻還有兩座坊這麼遠,溫華將車窗簾掀開一個小角,看看平羽,見他微微皺眉,便輕聲招呼他道,“要不先派個機靈的小廝過去說一聲?省得讓人家久等。”
平羽眉頭一動,點了點頭,向跟在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立即便有一人驅馬前行,快走幾步往福寧樓趕去了。
一行人就這麼隨著流動的人群不快不慢地走著,快走到福寧樓時,溫華又勸道,“三哥,要不你先去會朋友吧?這裡離戴清欣那兒也不算太遠,又不出城,不用太擔心。”
平羽沒有答應她,“那邊兒都是書院裡的同窗,讓他們等一等就是了,耽誤不了——”
“三哥?怎麼了?”
平羽朝她擺擺手,“簾子蓋上,有人過來了。”
溫華聽話的放下簾子,猶豫了一下,將一塊丁香色的煙水蓋頭用兩隻花釵固定在發上,覆住額頭和眼睛,又將腦後水色大氅的兜帽提起來戴上,這才放下心來安坐車內。
行了沒有幾步,就覺得車身一頓,停了下來,她扶著車廂側耳聽外面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平羽在車窗外喊了一聲妹妹,溫華將窗簾微微掀起一角,“三哥?”
“沒什麼事。不去福寧樓了,我們先送你去潘府。”
我們?溫華猶豫了一下,“是誰來了?你們不去福寧樓,要去哪裡呀?”
平羽靠近車窗低下頭,“顏六和安郡王府的四爺楚濂過來了,本來和他們約的在福寧樓碰面,這會兒那邊兒不太合適,所以改去綠堤,那裡離潘府不遠,你等我去接你,最多兩個時辰。”
溫華心裡一動,又將車窗簾拉開了一些,然而只看到了自家的婆子丫鬟和路人,別的什麼也沒瞧見。
這時卻聽平羽輕咳一聲,溫華知道自己的意圖被識破,不禁微微感到尷尬,低下頭去弱弱的回道,“我知道了。”
到了潘府側門,溫華在丫鬟的扶持下下得車來,側過臉去朝身後看了一眼,這條安靜的窄路的盡頭有兩個人騎馬停在那裡,他們的身後跟著不少隨從,只是從這個距離,再加上背光的緣故,看不清對方的面容。然而她的目光也只是這麼一掃便又轉過臉去,聽著平羽的囑咐點了點頭,便跟著潘家派出來迎客的嬤嬤進去了。
待得平羽反身來到二人面前,顏恕仍然痴痴地瞧著那個方向,平羽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一眼,輕斥一聲,“走了!”便打馬當先離去。
楚濂用胳膊肘捅捅顏恕,“回魂嘍——”笑嘻嘻的也掉轉馬頭離開了。
眼見得那二人離開,自家少爺仍是一動不動,海茶騎馬湊到顏恕身邊,“少爺?濂四爺和平三爺已經走了……”
顏恕戀戀不捨的又看了一眼潘府的側門,“嗯,走吧。”
再見戴清欣之前,溫華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卻沒有料到戴清欣並沒有如上次那般哭泣不止,反而表現得落落大方,極為熱情得體的把她請進了自己屋裡。
溫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顧慮到此處還有潘家的下人在場,便沒有說什麼,只斟酌著詞句問了她母親的後事辦得怎樣,又拉著問她這些日子身體如何,見她強忍著悲傷一一回答了,不由心生感嘆。兩人說了會兒話,戴清欣說自己餓了,讓身邊伺候的嬤嬤去取些茶點來,等那嬤嬤一走,她立刻就拉著溫華進了裡面的臥室。
“溫華姐,你身上帶錢了麼?”
溫華約莫能猜出什麼緣故,立即把身上的一個繡著玉蘭的粉色荷包取了下來,“要多少?這裡面是一百兩的銀票和幾個銀餜子。”
“夠了,”戴清欣飛快地將荷包塞進自己袖筒裡,又看了一眼外面,“姐姐,這筆錢記賬上,將來我再還你。”
“傻丫頭,快別這麼說。”溫華掃了一眼她的房間,發現一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