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家裡這麼些人不會不管你,讓你二哥領你過去,陪你爺爺奶奶住些日子……你姨只是糊塗了……再說還有嬸子和你二哥呢,在那邊不痛快了只管過來,別為難自個兒……”說著說著竟又哭了起來。
朝益見宋氏哭了,他也流下淚來,“嬸子!我不回去……”
朝英心裡憋著一股氣,胡亂給他抹了抹臉,訓斥道,“哭什麼!你先在我家住著,我看誰敢打你的主意!”
鄧知仁覺得有幾分好笑,“娘,這又不是生離死別,要真是已經賣了,人家早就來抓人了,快別哭了。還有你們兩個,快隨我去吧,這事兒五爺爺總會有安排的,咱們鄧家村的人可不是好欺負的!”
溫華覺得二哥最後那一句話很值得玩味,這事兒要是涉及到鄧氏一族的利益,那麼就等於事態升級了,她看看在一旁明顯心神不寧的平羽,想到這兩人相似的境況,不由嘆息。
吃完了飯,她問宋氏,“嬸子,朝益哥和他姨會怎麼樣?”
宋氏給元元換了尿布,包好褥子,才道,“這鄧家村裡裡外外九成九都是姓鄧的,一祖同宗,朝益是他爹爹這一支的長子,他姨佔了個繼母的名分,平時打罵也就罷了,別人不好管,可她豬油蒙了眼,竟想著把朝益賣掉!這事兒若是讓族裡知道了,她以後就別想再抬起頭來。世上的事有一就有二,若是這一次賣成了朝益,以後人販子還會再來,所以族裡無論如何也不會讓朝益他姨開這個頭。”
溫華點點頭,彷彿明白了一些。
又聽宋氏說道,“可你五爺爺若是為著家裡和睦著想,要把這事兒給捂住,興許頂多把朝益的爹和姨訓斥一頓,但朝益就未必能在家裡待下了,再說家裡都指望他讀書,總被他姨鬧著也影響學業,所以以後多半要跟著他爺爺奶奶過了。”
溫華有些吃驚的望著宋氏,“為什麼?他姨都要把他賣掉了,為什麼還要把這事兒給捂住?”
宋氏看看忿忿不平的溫華,又看看一旁的平羽,“朝益兩個弟弟還小,不把這事兒捂住,他姨再難在鄧家村立足,他弟弟們豈不是也成了沒孃的孩子?這個家不敗也要敗呀。”
平羽掀簾子出去了。
溫華猶豫了一下,看看宋氏,想追出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宋氏朝她微抬下頜,“去吧,他一個人待著更難受,去陪他說會兒話。”
溫華來到西屋,就見平羽背對著她坐在炕上,拿袖子抹抹臉,也不轉過來,帶著鼻音問她,“幹嘛?”
“沒啥,”溫華在他身後坐下了,推推他,“元元睡了,我不想做活兒,陪我打會兒牌唄?”
“不打。”
她又推推他,拉長了聲音央求道,“平羽哥——”
平羽哆嗦了一下,還是沒動。
這可是她頭一回叫他平羽哥!竟然不理她!她放軟了聲音,嗲嗲的,“平羽哥——平羽哥——求你啦——”
平羽轉過臉來,跟見鬼了似的瞪了她好一會兒,才粗聲道,“你好好說話!”
“哈哈——!”她從懷裡拿出那副馬吊牌,揮了揮,“平羽哥,玩爭上游吧,五局三勝,誰贏了誰洗碗!”
平羽鄙視的瞥了她一眼,“輸了的才被罰,哪有贏牌的去幹活的!不想洗碗你直接認輸不就得了?”
最後平羽還是拗不過她,陪她玩起牌來。
溫華的這幅麻將牌既有麻將的玩法又被她拿來當撲克玩,其實她並不十分喜歡玩牌,不過是用來調劑無聊時間的手段,宋氏讓她跟平羽聊聊,可她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又怕自己說了不合適的話,就乾脆藉著打牌來交流。
溫華丟下一張牌,順手將底下的一張五萬抽出來,喊道,“一對五萬!”
平羽抽了兩張六萬正要甩出去,突然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