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排,便先按下心中的疑慮,細聽他們的對話。
原來李先生在晉陽有幾位朋友,其中一位在府學附近恰好就有一所宅子,常年租給在府學就讀的秀才們,李先生早已去信要租住他家的一個小院,對方已應允了。院試的結果六月初就能出來,這兩個多月裡就住在那兒,那裡離府學較近而且又幹淨,比住客棧還要便宜許多,只是學生們要帶著自己的被褥等物,主人家是不提供這些的。
“……溫華、溫華?”
梁氏輕輕推了推溫華的膝蓋,溫華回過神來,見眾人都看著自己,“嗯?怎麼了?”
鄧五奶奶笑道,“溫華可是累了?”
溫華看看宋氏,見她面上並無異色,便靦腆的一笑,“沒有……不知道晉陽離咱們這兒遠不遠,被褥涼蓆什麼的都得帶齊呢……”
五奶奶嘆了口氣,“我們家朝益還是頭一回去這麼遠的地方,好在有先生帶著,要不然……”她瞧了一眼悶不吭聲的朝益他姨,見她低著頭只顧著給孩子餵飯,皺了皺眉,向宋氏問道,“你家平羽準備帶些什麼過去?”
宋氏道,“還不就是那些?被褥、涼蓆,還有夏天的衣裳,路上吃的乾糧也得帶上,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銅子兒銀錢都帶些,聽我家知仁說,在外面就是喝碗茶水也是要花錢的……”
鄧五奶奶和朝英娘仔細的聽著。
溫華瞥見梁氏好似如釋重負般的悄悄鬆了口氣。
她有些納悶,剛才……她們說什麼來著?好像說起某某人家的女兒說親的事?
宋氏說到一半,端起桌上的一盤蘿蔔遞給溫華,“把這個再去盛一些來,看看爐子上的熱水還多不多。”
一場酒宴吃完,客人和陪客的都有些醉了,李先生家裡派人來將他接走了,秦池和芮光留下了大半車東西也駕車回城了。
客人們一走,鄧五爺就坐在椅子上發起愣來,鄧五奶奶見他這模樣,上前喊了一聲,“你這是怎麼了?”
鄧五爺伸手比了個“二十”的手勢,嘆了口氣,“回家再說!”
溫華將這事看在眼裡,沒有吭聲。
晚上鄧知仁和宋氏商量,“聽李先生的意思,這回去考試,需要準備十五兩銀子的盤纏。白家的那個小子坐自家的車,剩下的四個人都是沒有車的,先生的意思是去縣城租輛大車,我向他介紹了師傅的鏢行,車把式是認識的,出不了事,先生已同意了,等到了晉陽安頓下來就讓車把式帶封信回來。先生還說到了那邊兒就僱個灶上的婆子,每日裡做飯給他們吃。”
溫華看著眼前這張龍飛鳳舞的物品清單,“被褥、涼蓆……嗯……儒服、頭巾、布鞋、書箱、油燈……”
“這麼多?”她看看平羽,“你能拿得了麼?”
宋氏道,“儒服和頭巾讓你二哥明兒就去縣城裡買來,家裡再給你做一套,涼蓆……就帶那張窄的吧,書箱讓你五爺爺幫著做,反正他家朝益也得要一個,”她看看鄧知仁,“帶多少錢合適?”
平羽忐忑問道,“不是說十五兩的盤纏麼?”
鄧知仁笑著摸摸他的腦袋,“到了外面哪裡不要用錢?多帶一些有備無患,三貫銅錢、二兩銀子就足夠了,銀子鉸成二三錢一個的角子,藏在書箱裡,遇到危急的時候再用,平日裡要是饞了就買些花生瓜子兒,或者切塊熟肉,還有,街上的雜耍看看就成,別當真了,真要是打賞,給他們一個銅子兒就行,我以前見過有個秀才直接丟了一角銀子,事後被人議論了半天……”
宋氏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你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他這是去考試的,又不是去玩的,”又對平羽說道,“還是再帶個蒲扇吧,祛暑的藥也帶上些。”
見宋氏為他安排得這樣周到,平羽心裡感激,“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