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伏殺之地,每個人的心頭都染上一層陰霾,無論如何,至少暫時保住了性命。
不得不說,張楊是真將呂布當成了兄弟,派來護衛的人馬皆是可靠之人。
哪怕是面臨險境,也未面露怯懦,後退半步。
“讓二位夫人受驚了!”
領頭的騎卒拉住韁繩,連忙表露歉意。
對於呂布的神勇斷後,拿性命為自己一行人爭取逃離線會,騎卒們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這種尊敬既而轉移到了他的親眷身上。
“無……無礙。”由於逃亡倉促,馬車一路上顛簸不已,二女在裡面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碰撞,連說話都頗費力氣。
可下一秒,異變陡生!
眾人剛放鬆緊繃的心絃,一支冷箭倏然而至,那領頭的騎卒悶哼一聲,竟被射穿了脖頸!
他陷入窒息中,痛苦的捂著脖子,可粘稠的血液卻止不住的汩汩而流,最終不甘的從戰馬上摔落下去。
“殺!”突兀的喊殺聲再次從四周冒出!
沒想到,密林出口之地,仍有一部分西涼軍埋伏於此!
“姐姐,我們今天真的會死在這裡嗎?”蔡琰修長的手指用力按在琴絃之上,嬌軀忍不住的顫抖起來。
嚴柔冷靜道:“不會!只要有他在,我們就不會死!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處!”
她掀起車簾,堅定道:“諸位,我們決不能白白死於此地!就算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請諸位折返與溫侯匯合!尚有一線生機!”
護衛騎卒中有人當即舉矛吶喊道:“聽夫人的沒錯!吾輩豈可死而無名,葬於孤苦之地,埋骨林下之泥!死也亦當轟轟烈烈!隨溫侯殺敵,哪怕戰死,天不負!”
“聽我指揮!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護佑馬車折返!隨溫侯殺敵!”
……
“小姐,前方隱約傳來喊殺聲!”偏僻陡坡上,呂玲綺所率領的兩隊輕騎正艱難的前行。
雖說她率先入林,可所選之地實在非常道,遠沒有行走於林間路的呂布迅速。
“恐怕是父親他們遇到了變故!快快前進!不能延誤戰機!”
呂玲綺眉宇間浮現出緊張之色,對遠處所發生的未知事情深感擔憂。
雖說她對自己的大狗熊父親有一種盲目的信任,整日將老爹天下第一掛在嘴邊。
可猛虎架不住群狼的道理她還是懂得。
千軍萬馬不可力敵!
“等等!”呂玲綺忽的開口,只見遠處一抹紅色的影子正快速竄行而來。
這漫山的荊棘與陡峭的小路竟都抵不住那匹妖嬈的烈焰之影!
“唏律律!!”
“是赤兔!赤兔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呂玲綺驚得俏臉煞白,這可是父親終日不離身的戰馬,怎會獨自跑了!
難道父親他出事了!
都怪我!若不是我胡鬧,帶走了三分之二的扈從,何至於此!
呂玲綺瞳孔瀰漫出帶有懊悔的霧氣,緊接著她吹響了口哨。
遠處穿行的赤兔馬彷彿聽到了熟悉的召喚,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身邊。
“唏律律!”
赤兔馬鼻息中竄出狂躁的熱氣,就連眼睛都滲出點點充血的紅斑。
“唏律律!”馬兒狂怒,蹄揚雪濺,朝著它奔來的方向不斷刨著蹄子,蓄勢待發!
它在憤怒自己的無用,憤怒自己被擺了一道,憤怒自己沒能保護好主人!
赤兔甩了甩馬尾,歪著碩大的頭顱,用滿含紅芒的眸子盯著呂玲綺,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
呂玲綺抹了抹霧氣升騰的眼睛,彷彿讀懂了赤兔的用意,她一個靈活的翻躍換乘至赤兔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