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嘴裡塞了一坨白布,左眼下方的面板上被繡上了一朵鮮紅的牡丹花。
花阿媽把這樣一個人皮包裹送到李安民面前,這誰敢拿?
李安民抖著兩腿嘗試跟花阿媽溝通:“你誰啊?到底想幹嘛?為什麼要害人?有話咱好好說不成嗎……”
花阿媽還當真張開嘴了,露出兩排焦黃的牙齒,隨著嘴唇越分越大,舌頭也吐了出來,舌面上長滿了膿瘡,幾縷黑氣從她的喉嚨深處向外漫溢。
花阿媽一步一步逼近李安民,嘴巴張開的幅度已經超過了正常範圍,導致臉部像被撕拉的橡皮一樣扭曲變形,如同黑洞般的口腔完全可以包住整個人頭,而事實上,花阿媽似乎正打算這麼做,把張開的大嘴朝著李安民罩上來。
李安民一看情勢不妙,揚手把辟邪粉包砸過去,轉身就朝樓梯口奔逃,身後傳來一聲尖利的嘶叫,李安民不敢回頭,一口氣衝下樓,接客廳的燈還亮著,守櫃檯的工作人員趴著睡著了,她沒空細想,偏頭掃一眼,見花阿媽追了下來,趕緊加快腳步往外跑。
這時她挺後悔的,不應該往樓下跑,應該往樓上跑,周坤和王局長就在四樓,但沒準也睡得不醒人事了。李安民決定去後巷的案發現場,呂隊長帶著幾個手下駐紮在那裡,就算是鬼,也應該對人間執法者畏懼三分。
腳一跨出門,沒跑幾步路,李安民傻了,眼前的景色不是夜晚的街道,而是夕陽下的村莊,包著頭巾的婦女坐在房門口繡花,用綵線在白布手帕的一角繡上五顏六色的牡丹花,她的手臂上長著細密的紅疹子,一片紅一片白。
一個約摸七八歲的小女孩跑到婦女身邊,從口袋裡掏出手帕,嘴裡說著話,那聲音直接回蕩在李安民的腦中。
“大家都笑我,說花的顏色醜,我不要了。”
小女孩把手帕還給婦女,扔下書包,轉身往村外跑。
那婦女把綵線從針眼裡拽掉,小心地纏回紙芯上,換用白色的棉線,又低頭繡起來,繡著繡著,她的身子一歪,側倒在地,那塊繡了一半的白手帕揚在空中,緩緩飄落在她的臉上。
李安民朝前跑了兩步,忽然聽到側方傳來抽泣聲,她偏頭一看,就見剛才那個小女孩站在不遠處,一邊哭一邊用削鉛筆的單面刀片在手臂上劃出道道血痕。
這時,從暗處伸出一隻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男人的聲音響起:“小姑娘,為什麼哭呀?”
“大家都不理我,都避開我,說我是毒媽的孩子,身上的血跟她一樣髒,我要把髒血都放掉,放掉才幹淨,大家才肯帶我玩兒。”
“別難過,叔叔陪你玩,乖,到這邊來。”
接著有更多的手伸出來,抓住小女孩的胳膊和腿,脫去她的衣服和褲子,把她拉進黑暗中,此起彼伏的粗重喘息夾雜著稚嫩的喊叫聲盤旋在耳邊。
李安民聽不下去了,捂住耳朵,朝女孩消失的方向追過去,追到波光粼粼的大湖邊,女孩光著身體躺在湖岸的草地上,身下有灘鮮血,一箇中年男人坐在她身邊,把畫板立在腿上,專心致志地用炭筆在畫紙上描摹這幅場景。
女孩一動不動地躺著,偏過頭,定定地看向中年畫家。
“叔叔,你在畫我嗎?”
“對不起……”
“為什麼說對不起?我讓你畫,你要把我畫得漂亮點。”
“對不起、對不起……”
中年畫家把畫板放下,走上前,脫下外套蓋在女孩身上,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疊錢塞進女孩的小手裡。
“叔叔,你為什麼要給我錢?”
“因為你是我的模特,我僱你當模特,就應該給你錢。”
“模特?模特是什麼意思?”
“模特是份工作,專門給人畫畫、拍照,我照著你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