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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頭看了我一眼,表情未變,眼裡已經有了笑意,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將精緻名貴的茶具陳列在桌上,循序漸進地為我泡起了茶。

蕭晚風的茶道我早就見識過了,極為的講究,泡出來的毋庸置疑是上好的茶。洗了兩次茶湯,他將茶水順著方向倒進杯中,然後輕輕地放到我面前,探手示意:“請用。”名窯燒出來的赭色茶盅,讓茶香更加宜人,我喝了一口,驚訝道:“竟是甜的!”善茶者皆知,再怎麼上好的茶葉泡出來的茶縱然芳香留齒,入口後不免總帶一絲苦澀,這杯茶並不如此。蕭晚風道:“悅容飲了那麼多年的苦茶,是該苦盡甘來,一品甘甜了。”

聞言我心中一暖,再喝幾口,道:“早前聽晚風說過,人生宛如三杯茶,一苦二甜三平淡。”蕭晚風頷首道:“是呢,這平淡是歸於最後的終結,唯有苦和甜卻是長久反覆地。”我戒備地看了他一眼:“哦,如此說來,而今我喝著甜茶,指不定那日又成苦茶了?”難道他們蕭家根本不準備退兵,這仗還要打下去?

蕭晚風嘆息:“悅容,你太敏感了,想得過多了。”

我稍稍安了心,也跟著惆悵起來:“並非我願想太多,身在其位,不得不多慮。”

品完茶,用了膳,而後便是詳談停戰事宜了。在那之前,他極少提及蕭晚月,只隨口問了句:“見過晚月了?”我說:“見過了,我該說的都說了,該斷的也都斷了,能不能放下,那便是他的事了。”他點點頭,沒再說下去了,關於愛啊恨啊這樣的感情,他總不會輕巧地掛在嘴邊,也不會去深究別人的情感。

關於疆土的重新劃分,我陷入被動。畢竟蕭家沒有大敗,司空家也沒有大勝,以軍事實力來說,還是蕭家更勝一籌,這個人世往往都是力量決定了話語權。蕭晚風雖然對我很好,但畢竟身為一方之主,肩負千千萬萬子民的生計,自然不會因為對我的私人感情而讓我得寸進尺,最終談攏了勢力劃分,以趙陽城十里外的虞山、三原涇為界,以南歸於長川,以北歸於金陵。常州以及附近十餘座城池最後還是全都被蕭家拿走了,所幸我竭力爭取回了百越、虎牢關等兵家險地以及趙陽城以北的三百里地。我知道這已經是蕭晚風對我最大的退讓了,若是我再糾纏下去,難保蕭晚風會惱羞成怒,說不撤兵了,這仗還是接著打吧。那可大大不好了,兩軍打仗,說到底打的是家底。金陵府庫已空這是我們都心知肚明的事實,他也沒有跟我提納貢的錢財布帛之類的事,我無奈便將這樣的會盟條約應下了。

我雖應下,最後還是十分認真地握拳,信誓旦旦道:“總有一天,江北失去的那些土地,我會一寸寸拿回來的。”

他突然就笑了,拍拍我的腦袋,十分欣慰的模樣:“好,我等著那一天。”

不知名的,我就臉紅了。為了掩飾尷尬,我指著窗外遙遠而立的神女峰,道:“果真是人間風景之絕,從這邊看去,真如一個美貌女子,身姿曼妙。”

蕭晚風順著我的視線望去,便問:“悅容可聽說過有關神女峰的故事?”

我說:“是戰國時楚國才子宋玉所著的《神女賦》麼?”近似賣弄地念了當中的一段:“夫何神女之姣麗兮,含陰陽之渥飾。披華藻之可好兮,若翡翠之奮翼。其象無雙,其美無極;毛嬙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無色。”

蕭晚風見我這模樣,掩嘴笑了起來,“不我是說神女峰的傳說。”我大窘,搖頭道:“那我可就不知道了,願洗耳恭聽。”蕭晚風道:“相傳神女峰乃是西王母么女瑤姬的化身,曾幫助遠古聖君大禹鏨河道排除積水。水患消除後,瑤姬並沒有迴天庭,而是選擇留在人間,為路經河川的所有行船保平安,從而化成了石峰,深得後人尊敬奉祀。”我聞言感慨:“為了庇佑世人化身為峰,她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