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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天賜方才的表情怎麼的就很想笑,心裡卻覺得空前悲哀,一種身為女人由來已久的悲哀。

不知道是誰說的,如果這個時代病了,當你無力改變什麼的時候,要麼跟著它一起病下去,要麼一個人孤單地死去。

於是,我就這麼地在思想的病態和靈魂的死亡之間掙扎,高舉著革命宣言:質本潔白還潔去,強於汙淖陷渠溝,寧可高傲地發黴,也不去卑微地戀愛!沒準哪日還真落得孤單而死的可憐下場。

馬車走了稍會,忽聞身後傳來馬嘯,又聞有人驚呼:“王爺!”馬蹄聲嗒嗒而來,撼嶽搖地。

我心頭一驚,掀開垂簾回頭看去,只見常昊王策馬狂奔而來,金冠上玄蘇搖晃,五龍騰雲華服凜冽翻滾,那張剛毅的面容看著我時驟顯執著,緊追著我焦急地問道:“如若你剛才所說的我全都做到了,你是不是真會實踐諾言嫁我為妻,是不是?”

錯愕地看著他,我一時答不出話來。天賜惱了一句:“還真是冤魂不散。”馬鞭一甩,兩匹上好的汗血寶馬以更快的腳力將常昊王甩在了後頭。

浮雲從空中掠過,如一場人生。

那片天空之下,常昊王策馬而立,被極快的速度與我拉出遙遠的距離。

我遠遠看去,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再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唯有那雙熟悉的眼眸依舊清晰寫著堅決。

放下垂簾,我靠在馬車的架壁上一路沉默不語,竟是因他這惜別一鬧而惆悵了起來,不知是為所他表現出來的真情,還是因他像極心裡頭的那個人。

恨起自己多情柔腸,總是容易陷入感動,這一世經歷了這麼多都沒見多少長進,也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痛。又恨自己的敏感多疑,感動之餘又不免懷疑人性的真誠,就如同現在,不禁在問:常昊王對我的堅持,是真心的還是另有目的?若真是真心,又能真多久?

我知道他的那些側妃妻妾,不少都是出身高貴的王侯小姐,大經國內萬中選一的美人。楚悅容雖是小有姿色,也有自知之明,與他並無轟轟烈烈大愛一場,充其量不過是日前在萬花樓裡驚鴻一瞥,一個尚且還稱不上美麗的誤會,若非利益權衡,何德何能讓他為一株芳草放棄滿園春色?更別說我所暗示的天地合一,除非是天上的神,地下的魔,人世間又有誰能做到這樣的不可能?

轉過身又想,他終究是個王爺,高高在上的男人,拋不下的臉面,舍不下的驕傲,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當時間久了,有一日激情成了倦怠的回味,也就不再執著了,曾經的信誓旦旦便作煙消雲散,我又何必為他庸人自擾?

收起滿腹心緒,我搖頭笑笑,將常昊王的誓言轉眼遺忘在腦後。

卻是很久以後才知道,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就是一場啼笑皆非的誤會。有人說,這就是孽緣;也有人說,這是命中註定的安排。但對我來說,這更像上天捉弄眾生的一個玩笑——

他竟是將“天地合一”誤以為“天下歸一”,打著尊王的旗號,翻開了大經國諸侯攘夷的第一篇章,亂世因而初現。

男人們總會為他們的野心尋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於是可憐的女人就須得承擔起紅顏禍水的千古罵名。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二十九章 苦海無邊情路難,荒廢冷宮聞秘言

天賜請了聖旨,既然是演戲,就得把戲做全了,我奉旨順道去了趟皇宮謁見楚貴妃。

許多年未見,楚貴妃依舊美麗動人,時間賦予她的彷彿不是歲月的老去,而是日漸成熟的魅力,與史湘妃兩人一同蒙受天子寵愛,十年不衰。

她還是像以前一樣不太歡喜我,說話的表情不溫不熱帶著疏離感,於是這次見面不像是姐妹團聚聊心,倒像是過場子似的。在懿德宮聊了不下十句,她便說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