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他的耳也不曾亂他的心。有幾個半醉的大臣上來向他敬酒,都被他身邊的十二黑甲狼騎給撂在了十丈外,而他就這麼靜靜閉著眼睛,像睡著了似的。
他……還是跟從前一樣啊,那麼厭惡別人的靠近。不由想起七歲那年,過繼蕭夫人膝下時,他也受邀來觀禮,我不過給他奉茶的當會兒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他的手,就被他颳了一個嘴巴子,當時真把我給委屈的。也不知道他這性子是怎麼來的,蕭家兩兄弟的脾氣居然差這麼多,弟弟溫柔得像是天上的明月,哥哥冷漠得像是寒冬裡的冷風,真是一個孃胎兩個種。
我再度看了蕭晚風一眼,嘆息著離開了。
回到後堂,小廝將我方才跳舞的鋼繩撤回,我過去檢視了一番,在斷裂處看到了整齊的切口,分明是有人動了手腳故意切斷的。
我沒馬上說什麼,換回衣服又隔了好久才問嬤嬤:“出場前,除了我身邊伺候的人,還有誰來過?”
嬤嬤想了想,搖頭說沒,頓住了,又說:“那時候忙不過來,辛虧巧雲丫頭貼心,主動來幫我老婆子,回頭得好好謝謝她。姑娘……您問這是啥事啊?”
“沒事,隨便問問。”我漫不經心地說著,心事卻沉重了起來。
巧雲,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是九姐的貼身丫鬟。
楚家幾個姑娘裡,就九姐從小與我最親,想不到這姐妹情,也終究抵不過下人們的閒言閒語。
人這一生啊,誰也做不得準,跟三月的天一樣,說變就變。
【第一卷】 幼年篇 常昊王篇 第三十六章 蓮花塘畔動真心,蒼天捉弄痴人笑
這一日,我像往常一樣天還矇矇亮就起床去賬房議事,半途竟遇見司空家的角子——司空落。一襲淡薄的藍衫婉約地在肩側束著頭髮,就這麼安靜地站在石子路上仰面望天,像是被世界遺棄了似的,卻在見到我時面露驚喜。
顯然他是刻意等在我必經的路上,像以前那樣溫和地問了一句:“十姑娘最近可安好。”
我禮節性地虛應著,正在錯身而過後,他又喊住了我:“等等,十姑娘!”
“還有什麼事麼,司空少爺。”我回過身沒好氣地問,經過昨夜那一遭子的事,實在是對“司空”這個姓產生了莫名的排斥,小的害我與楚麗華姐妹生隙,大的逼得我不得不應下常昊王的婚事,真是大大小小沒一個省心的!
婚事昨晚早就傳遍了大經國,在劫和天賜現在還跟我鬧情緒。明明是我被逼著嫁人,到後頭怎麼都是我成冤家了,這個世界也亂得一塌糊塗。
司空落踟躕著不知怎麼開口,墨跡了好久,我也沒這個耐心陪他消磨,指了指身後的路:“司空少爺要是沒事,我先離開了。”
“等等十姑娘!我……就是想親口問問你,你……真的要嫁人了嗎?”他急急地喊出口,白淨的臉憋得通紅。
看著他過分認真的眼睛,我重重嘆了一聲:“是的,要是日子趕上了,可能會在冬至那日同九姐一起把親結了。”這話我是瞎說的,日子哪裡訂了?要是常昊王高興,明天就可以一頂花轎將我抬過去,楚老爹指不定還拍手叫好呢。
司空落信了,臉色瞬間慘白如死,咬著唇問:“十姑娘……是、是真心喜歡他嗎?”
“司空少爺,以後你就是我姐夫了,我這個做妹妹的還得提醒你一句,好好珍惜身邊的人,別去追求其他一些有的沒的,終究不過是虛假的,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你說是不?”
從小被作角子寄人籬下長大的人,本來就善於察言觀色,我的隨便一句話,他就透心裡明白了,蒼白著臉苦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知道……”猛然抬起頭,眼中洶湧著一股水汽:“你別覺得困擾,我只是想還自己一個甘心,一個無怨無悔!十姑娘,你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