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才發現動靜來自床頭。
床頭多了兩個蒙面人。
“她又在夢遊?”其中一人皺眉道:“怎麼看見了我們就跟沒看見一樣?”
營帳外的篝火映在布簾上,透過橘色的光。
沉璧閉了閉眼,哀嘆程懷瑜豬頭,如此激動且熱烈的眼神是夢遊者會有的嗎?
另一個人沒吭聲,單手搭上沉璧頸側探了探,似有一根溫暖的羽毛劃過面板,她吃癢一顫,身子竟可以動了。
“她先前是被點了穴。”韓青墨的聲音淡淡的:“你長話短說,我打不過慕容軒。”
“沉非打算明天送我去燕京,我今晚就跟你們走。”沉璧挪動僵硬的腿跳下床,著地稍有不穩,兩人同時作勢要扶,韓青墨伸到一半的手縮了回去。
程懷瑜的輕咳有點不大自然:“我們猜想他們開戰前不會把你留在前線,幸虧青墨堅持先來看看。”
沉璧穿好鞋,隱約記得還有件重要的事,苦於一時想不起來,只好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程懷瑜沒吭聲。
“如果跳過計劃中的那一步,我們誰都離不開宜都。”韓青墨的話不知說給誰聽。
沉璧奇道:“哪一步?”
“璧兒,”程懷瑜拉過她的手,低聲解釋:“如果我們就這樣帶你走,不出宜都就會被追上,到時候,一場惡戰難以避免,你應該不希望看到……”
“所以呢?”沉璧話音剛落,手中便多了一個紙包,她捏了捏,類似麵粉。等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方才顫抖出聲:“這裡邊裝的是什麼?”
楚河漢界
“巴豆粉,俗稱瀉藥。”程懷瑜面不改色。然而沉璧卻看了韓青墨一眼,似在求證。這個無意識的小動作令他格外受傷,於是想也沒想的直截了當道:“我也不會騙你。”
沉璧有點尷尬。
韓青墨略一遲疑,仍開口了:“瀉藥對人體不會有大礙,只是短時間虛弱些。我們需要的就是這段時間。”
“可……可是……恐怕不大適合眼下……”沉璧的顧慮不無道理。兩軍開戰在即,遑論勝負,她若是放倒了慕容軒手下的將士,後果如何,大家心照不宣。
程懷瑜一語道破她的心思:“你疑心我設下一箭雙鵰之計?”
沉璧也不拐彎抹角:“無論如何,我不會去做有可能傷害沉非的事。”
“我不明白沉非為什麼要效力於北陸,慕容軒經此一戰氣數已盡,再拖下去也無異於困獸猶鬥。”程懷瑜一如既往的不慌不忙:“你該知道他們從我方營地搶奪回的糧草吧?宜都產礦,農耕卻未見得富庶,自我軍切斷外界與宜都的糧食流通渠道,城內補給便漸顯捉襟見肘。尋常百姓尚有法子應付,可掄槍使劍計程車兵們能依靠蔬菜瓜果度日嗎?搶糧草一事,早在我預計之內,那些糧草才是真正摻過毒的,一頓兩頓不打緊,累積到一定程度才會致人暴斃,為的就是一網打盡。為了騙過他們,我軍將士食用的正是同一批糧草,只不過會事先服下解藥。”
沉璧腦中頓時一片空白:“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程懷瑜冷哼:“我想算計慕容軒,還用不上假借他人之手。但我當時還不知道沉非也牽涉其中,所以臨時改變了主意。宜都城外百里就是我軍駐地,你給他們服藥過後,我即刻下令攻城,活捉慕容軒,簽了降書遣返北陸,他旗下的一干將帥與六千兵卒,若無負隅頑抗者,我也不多加為難。”
沉璧默了默:“你的仁慈,恐怕得不到朝廷支援吧?兩國交戰,畢竟不是個人能決定的事。”
“兩國積怨已深,戰爭一旦全面爆發,只會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南淮局勢初定,經不起曠日持久的戰亂,舉國上下,無論君臣子民,都不會希望自己的家園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