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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了緊。

“南淮鐵了心要拿你當人質,他們若懷疑你還在山林,就算不再折返,也會布重兵在外圍死守。”

“他們不是南淮官兵,”慕容軒平靜的說:“官兵沒必要蒙面,他們是北陸哪位皇子的手下。”

“皇子?你是說,”沉璧遲疑道:“你的哥哥?”

慕容軒自嘲一笑,是呵,他原本也不願相信,但那人說的分明就是本族方言,父王的寵愛早為手足相殘埋下了因。原是自己的幼稚,皇家,是永遠不該有親情的地方吧。

所幸沒人看見他的表情,誰都會受傷,張揚跋扈的面具戴久了,稍微放一放也好。

黑暗裡,一隻小手摸索著伸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無聲的安慰。

慕容軒動了動,他其實是想握住那隻手,但它就像一隻受驚的小動物,“哧溜”一下縮回去。慕容軒的手撫過自己肩頭,掌心裡,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餘溫。

正當慕容軒對自己的特殊舉動感到百般困惑時,沉璧也開始思緒萬千,離開蘇州不過幾天,竟像過了幾年,這些經歷若是放在從前,是想也想不到的。她本本分分長到十幾歲,忽然有一天就莫名其妙的陪著一個陌生人亡命天涯,從開始的恐懼被動到後來的同情憐憫,走到這一步,後悔也晚了,她和他的命運已悄然聯絡在一起,除非將他安然送出南淮,否則不用擔心蠱毒,自己一定死在最前面。

沉璧睜開眼又閉上,沒有人喜歡無邊的黑暗,因為容易聯想到絕望,好在,還有個人作伴……如果這個人不是累她擔驚受怕的始作俑者,感覺會不會就不大一樣?

正胡思亂想著,身邊有些動靜,慕容軒站了起來,沉璧本能的拽住他的衣角:“你去哪?”

“出恭。”某人答得恬不知恥,末了還加上一句:“要不要一起去?”

沉璧恨不得咬舌自盡,自己一定是腦袋壞掉了才會對他有所依賴,根本就是兩路人。她不聲不響的縮回手,悶坐。

好在慕容軒並沒有走遠,而且很快折回來,塞給沉璧兩個熱乎乎的橢圓球體,帶著股甜香。

“兔肉沒了,拿這個墊墊肚子。”

“這又是什麼?”

“木參果。幸好我埋得深,應該熟了,你嚐嚐。”

沉璧剝去果皮咬了咬,質地有點像紅薯,但汁水很足,甜絲絲的糯軟。幾口下肚,她才覺得餓了,捧在手上的木參果無異於珍饈佳餚,令人食慾大開。當沉璧意猶未盡的把最後一點果肉送進嘴裡,才想起慕容軒連只兔腿都沒啃完,十有八九也是餓著的。窘迫之際,頭頂傳來一陣鼾聲,原來他早已睡著。

沉璧鬆了口氣,心虛的決定讓愧疚爛在肚子裡,作為補償,她往慕容軒身旁挪了挪,用自己的體溫暖著他涼涼的胳膊。

第二天大早,沉璧趴在草叢中醒來,一堆枯枝敗葉幾乎將她活埋。她爬起來四下看看,沒見著慕容軒的蹤影,不禁有些發慌。等了好一會,四下靜得只有沉璧的呼吸聲,她想了想,往不遠處的山谷走去。

儘管沉璧不停的強調自己沒有偷看人洗澡的癖好,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將步子邁得很輕,一張俏臉憋得比滿林子桃花還豔,天地良心,她只是想確認慕容軒是否安然無恙。

霧氣不像第一次來得那麼濃,沉璧輕而易舉的看到了想看的畫面。

慕容軒背靠池壁而坐,半側著臉,修長而結實的手臂愜意的搭在池沿,長髮散落在潭石和草地上,飽含水澤的黑亮。

“來了?”他的唇角微微一挑,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陌生。

沉璧一驚,隨即意識到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他的目光看向桃林另一端。

霧氣散得更開,繽紛落英中,五個黑衣人如鬼魅般閃現,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