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事情不妙,忙託人打聽,知道關放鳴已經被雙規。
“完了,完了!”得知訊息的楊濤極度恐慌,他在辦公室裡像無頭蒼蠅一樣,抖著凌亂的步子團團轉,口中顫顫自語,“一時他媽的糊塗,要悔恨終身了啊!”
然而求生的本能讓楊濤最終冷靜了下來,他覺得有必要不惜一切代價去挽救自己的政治生命。
楊濤來到了祁宏益家,進門後就“撲通”一聲跪下來,聲淚俱下,說自己一時鬼迷心竅做了錯事,請老領導幫忙說說情。祁宏益並不瞭解情況,讓他起來說話。楊濤誓死不起,哭得撕心裂肺,把事情的前後說了,然後舉著錄音筆呈到祁宏益面前,說他真的是想悔過。
“唉,你說你,怎就這麼糊塗呢!”祁宏益搖頭嘆著氣,“你啊,太不爭氣了,簡直是自作自受!”
“老領導,都怪我頭腦簡單,被關放鳴給糊住了,其實我本來不想那麼做的。”楊濤依舊低頭痛哭,“老領導,要說我自作孽活受罪,我也認了,可我還有個家啊,如果我出了事,老婆孩子怎麼辦?上面還有老父母,他們以我為榮,假若我有個閃失,沒準他們就扛不住,萬一蹬腿走了,我可怎麼辦啊!”
“凡事三思而後行,開始你要想想這些,還會犯那個渾?”祁宏益“唉”了一聲,“真是,真是恨鐵不成鋼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領導,你打我罵我都行,只是求您看在往昔我跟在您後頭的情分上,幫忙說句話,讓潘寶山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我這一回吧?!”楊濤知道關鍵癥結在哪兒,只要祁宏益向潘寶山開口,多是會化險為夷。
“你起來吧。”祁宏益一歪頭,抿了抿嘴,“我也只能試試看,至於潘寶山會不會原諒你,我也不能保證,只好聽天由命了。”
“老領導,只要您開個口就行!”楊濤也不敢多說,“至少能讓他看點面子,就算是要處置我,好歹也能輕點呀。”
“行了,你回去寫份檢討書,到時我遞過去,就讓他徹底放你一回。”祁宏益掃了掃手,“把錄音筆留下,你走吧。”
“噯噯,我這就回去些檢討!”楊濤把錄音筆放到茶几上,然後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離開了祁宏益家。
祁宏益看著,搖了搖頭,自語道:“就你這樣,給你個鄉黨委書記幹都可惜了。唉,真的是麻繩拴豆腐,提不起來的貨啊。”
次日上午,祁宏益便拿到了楊濤的檢討書,隨後,他就打電話給潘寶山,把事情說了。
“祁老書記,既然你都開口了,我還能怎樣?”潘寶山笑道,“事情過去就過去吧,那什麼檢討書的,也就罷了,燒了算,要不楊濤心裡還是會不舒服,到頭來弄不好還會暗怪於你,何必呢。”
“你真是宰相肚裡能撐船,當初我就沒看錯人。”祁宏益慨嘆道,“寶山啊,不管怎樣,從這件事上我看了出來,真是人在高處不勝寒,官場的角力是殘酷的,有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面對敵手的時候,採取攻守措施往往會不惜一切代價。但有一點我想建個議,人性和良心千萬不能丟啊,一定別做傷天害理的事。當然,我這觀點也許老了,其實一旦面臨你死我活的抉擇,還能顧得上什麼?那個時候再講人性和良心,是要付出死亡代價的。你想想,人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可談?再說,講人性和良心,那還要物件是誰,如果是面喪心病狂的人,哪裡還有原則,哪裡還有底線?”
“哦,是,是啊。”潘寶山握著電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祁老書記,你這一課很深刻,我又受用了。”
“很多人都說,以史為鑑。其實我並不贊同,歷史這個東西,很可怕。讀史的人,最後往往會變得陰狠,那個影響是不知不覺的,流水無聲啊。”祁宏益道,“但是,有些人卻不得不讀史,工作需要,否則就幹不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