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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好清麗的臉龐離他不過數尺,她的眉眼,她的笑靨,甚至於她的每一根髮絲,在無數個思念得無法成眠的夜晚,都被他的畫筆細細描摹過,而今活靈活現的出現在他面前,卻彷彿依舊隔著千山萬水。他不敢去觸碰,只怕指端捱到的又是薄涼的畫紙。

他恍惚凝眸:“璧兒,跟我回去。你忘了,你是我的妻……”

林間光影斑駁,他聽見青墨微不可聞的嘆息,她的目光閃爍不定,過了好一會,淡然道:“把劍還我。”

潔白的柔荑伸出,掌心朝上,纖細的紋路糾纏著命運的曲線,哪一次回眸,讓一生改變?

他再也忍不住,握住那隻手,將她用力拉進懷裡,熟悉淡香撲近鼻端的剎那,淚如雨下。

“璧兒,我說過永不放開你的手,你對我的懲罰,也該夠了。”

溫熱的液體滲入髮鬢,她並未掙扎:“我跟你回去,把劍還我。”

他倏然抬頭,難以置信。

她只管從他手中慢慢取過劍,小心拭去劍鋒沾上的草葉,幽如深潭的眸中,除了那柄劍,再無他物。

有誰知道,她等的便是此刻。

她跟懷瑜回大興,夜探御書房,取走數封懷瑜與慕容博之間的往來書信,其中還包括慕容博為表誠心獻給懷瑜的布兵圖,當然,圖紙上的駐軍都是經由慕容軒一手提拔的死忠部下。

慕容博設下的,原本是個一箭雙鵰的法子,可惜若被人借力打力,反擊功效無疑也是雙倍的。

為保萬無一失,她還給每張信箋加蓋了南淮國璽,從而使其中任何一張紙片都足以作為慕容博通敵賣國的鐵證。

她沒有給他留下隻字片語,來去寂然,鏡花水月被風拂過,晃盪出滿世界虛華幻影。

真的很像一場夢,浮生,不過如此。

這廂裡,沉非與韓青墨討論了很久,認為無論作案過程還是作案手法,無一不顯出計劃的周密,顯然不屬於突發奇想。

至於沉璧的作案動機,他們既驚且疑,不約而同地質疑忘憂蠱是否失效,唯有隱居終南山的遊笑愁不以為然:“關那蠱兒甚事?千年炎炙石選擇的主人,想來總該有些與眾不同。”

不管同與不同,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找到人。

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可能經過的路線,圍追堵截。

可是,她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全然銷聲匿跡。

除夕將至,南淮朝廷挑選了一批舞姬贈予熹帝,自南北和親後,兩國的文化交流也多了起來,所謂霓裳水袖動天下,北陸貴族也開始懂得欣賞南淮美人的嬌柔體態。

泰王府眼下正是一片靡靡之音,慕容博宴請了皇室宗親,觥籌交錯中,他忽然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父王賞賜給本王一名舞姬,據說還是秦淮頭牌。不過,諸位知道,本王向來不好這口,”慕容博眯著醉醺醺的三角眼,摟緊身側油頭粉面的戲子,淫 笑:“今日正好借花獻佛,讓她上來亮亮相,同往年一樣的老規矩,看誰能抱得美人歸。”

眾人皆附和叫好,慕容博又半開玩笑道:“聽說四弟去年只差一步便爭到頭籌,今年該毫無懸念了。”

眾所周知,熹帝如今最看重的便是慕容博,死人不能說話,正好用來試探活人的意向。

四皇子慕容奕自斟一杯酒,彷彿沒聽到這句話一般,不動聲色。

慕容博討了個沒趣,乾笑兩聲,拍拍手掌,幾名小廝搬來一面巨大的牡丹花鼓放在中庭。

眾人驚歎不已,忽聞絲竹裊繞,殿外白紗翩躚,清影徘徊,無數紅梅花瓣飄飄揚揚,待到嫣紅落定,花鼓上便多了一名女子。

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蕖出綠波。

女子身著一襲白衣,輕紗遮了臉,只露出眉眼,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