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程家宗祠哭叫連天。
她眼睜睜的看著那板子一下接一下的砸在哥哥身上,心脹欲裂。
為什麼……為什麼行俠仗義卻要受罰,而那些為非作歹者卻可逍遙法外?而她……卻是無能為力,無能為力……
混亂間,一青衣小童一溜風似的跑過來,後面還跟著大隊人馬,只見為首一個紫袍加身,上繡山嶽之圖,竟和程準懷的官服極為相似。
這人見此場面先是一怔,緊接著看到地上被按倒一人,滿身傷痕,而兩側各有一下人,舉著板子就要落下……
“慢!”
他急忙揮手喝止,幾步奔上前,扶起程倉翼後方向程準懷俯身大拜:“程大人在上,受曲某一拜。”
程準懷趕緊攔住:“曲大人,你我官職不分上下,何故行此大禮?”
曲靖很執著:“今日幸虧令公子救了小女,曲某膝下只有這一個女兒樂瑤,若是她出了什麼事,我和內人……”
他的聲音突然哽住。
“今日在甘露寺的是令千金?”程準懷大吃一驚。
“內人身體有恙,小女去寺中祈福。豈料遇到那王瀚,非要拉了小女上他的車。小女死活不肯,王瀚竟要強搶……”
“難道他不知是官家之女?”
“他豈會不知?”曲靖憤憤道:“上次童縣令的女兒還不是被他……他年前見過小女一面,然後便數次遣人去府內求親,想我把樂瑤許配給他,他真是妄想!”
“倉翼,原來你竟是救的曲尚書之女,為何不早講?”
曲靖連忙接過話:“令公子其時不知那是小女,因今日乘的是兩人小轎,況令公子平日裡只在宮內行走,小女也不大外出……公子今日仗義相救,卻因此受罰。程大人,若是要罰,曲某甘願領罪!”
說著便要再拜。
程準懷連忙扶起他,顧騫順勢遣走下人,扶程倉翼下去療傷。
程雪嫣隨著去了墨翼居,卻見哥哥衣袍破碎沾在傷口上,只動一動便牽出血珠,又哭了一場。
程倉翼實在不忍看她難過,好勸歹勸的讓她離開。
碧彤也勸道:“大公子不忍看姑娘傷心,若是這樣大公子也會難過。姑娘還是先走吧,讓大公子好好養傷,待明日再過來探望……”
程雪嫣想想也是,抽泣起身,然後見宋冠從程倉翼身上取下一塊爛布,布角滴血,心底又是一痛。
程倉翼雖滿面冷汗,仍笑著安慰她:“沒事,以前騎馬從上面掉下來比這傷得還重呢……”
不忍再看,快步離開,宋冠卻追了上來:“姑娘最近可好?上次只開了方子,也不知姑娘是否按時服用,卻沒再找宋某診治。宋某心下惦記,稍後想為姑娘請脈……”
“宋大夫,”碧彤打斷了他,皺起眉頭:“姑娘現在好得很,倒是大公子急需大夫診治,大夫不妨在此多用用心,若是貽誤了公子的傷勢,老爺那邊……”
宋冠諾諾連聲,卻偷眼瞅程雪嫣,等待她發話。
程雪嫣已知宋冠心意,只恨他現在輕重不分,於是將原有的一點感激之情也拋得一乾二淨。
“雪嫣謝謝宋大夫的關心,只是家兄傷勢嚴重,宋大夫不宜在此多耽擱。他日家兄傷勢痊癒,雪嫣定然重禮相謝!”
宋冠只當這重禮是應了他的求親,立刻深鞠一躬,口稱“不敢”,卻是樂顛兒的進屋診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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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雪嫣琢磨究竟送給宋冠怎樣的重禮才能以表謝意更重要的是讓他死了這份心時,禮部尚書曲靖的謝禮倒是敲鑼打鼓鞭炮聲聲的送了來
為首的四個紅衣小童抬著一塊蒙著紅綢布的六尺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