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與紛繁,都跟災難有緣,他不願讓她再受到無謂的騷擾,需要給她一份特別的寧靜
挖好了墓坑,放下了棺槨,他讓石根他們也都離開了,一掬一捧,他用雙手慢慢平復了墓坑,堆起了墳尖,最後才插上他親手書寫的墓碑。
接下來,便是久久的佇立,沒有眼淚,也不見言語。如果說尚華只是他的初戀,那麼阿依則是他第一個付出真正感情的摯愛,雖然他倆的關係,最初只是起源於一種偶然。可在磨難之中建立起來的感情,遠勝卿卿我我,長相廝守。我特別能理解,不由得也讓我想起了我的摯戀。
這個時候,我不忍心去催我的替身,儘管外面有很多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去處理,甚至任何一點遲疑,都會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然而又不可彌補的損失。現在的成功非常脆弱,一觸即潰。但我還是強自鎮定,只希望天不會塌在這一刻。
更讓我感到憂慮的是他的一個念頭,猶如一隻令人討厭的馬蜂,捉又捉不住它,揮一揮手,它就嗡嗡而去,甫一歇下,卻又立刻嗡嗡而來。
是誰把他的阿依逼上了絕路?按照正常的邏輯,顯而易見,誰都明白。可他總希望在那真兒之外,還能夠找出一個罪魁禍首。不知為什麼,在他的內心深處,總不肯承認肇禍者就是那一個刁蠻的小丫頭,真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也算是一種蓋棺論定,隨著阿依的不幸離去,我們怎麼離開尜谷的問題,看來已經糊弄過去了。可我還是擔心,但怕這個傢伙又會鑽出什麼新的牛角尖來。世人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是我們星球上的一句俏皮話,自然也發人深省。可我的替身只要一思考,我都會感到不寒而慄。
也不知過了多長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回頭一看,卻見真兒一身縞素孝服,遠遠地跪在那裡。更遠的地方,則肅立著管柘他們。
爰慧的心裡動了一下,可他還是強忍住了,但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徑從遠離他們的方向揚長而去。
給他安排的住處,正在偏殿的一角,現在叫梅劍一佈置,儼然成了一個頗有氣氛的司令部了。最扎眼的,便是在正牆上掛了一張新繪的城防圖。
我替身的空間能力很強,不用這一些,也能在腦子裡默畫出一張簡圖來,現在一看,自然更加清晰了,不由得對梅劍的能幹暗讚了一聲。一邊吃著梅劍讓人端來的茶水和點心,爰慧一邊一個城堞,一個區域,一個節點地琢磨著那地圖。
“城外有什麼動靜沒有?”
“暫時沒有,蘭錐和竹鉞,分別派出了斥候,舊人的軍隊都在離城三四十里路的地方駐紮,臨湖的一面,暫時不見軍隊。附近也不見他們的軍隊調動,至於更遠的地方,斥候根本過不去……”
他說的情況,正是我們早晨的所見。
“那麼……湖上派人偵察過了嗎?”
“沒有,估計人家的水軍還在,為了保衛震山島,他們的水軍一直比較強大,再說他們只都是一些內河艦隊,也實在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梅劍所指的有窮國水軍,我們也算領略過一點,當初逢蒙帶著我們奔逃,後面追來的那些船,大概就是所謂的水軍了,根本沒見什麼艨艟鉅艦。聽梅劍鄭重其事的樣子,倒象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
“湖面方向,不正是蘭錐的防區嗎?讓他派斥候從水上出去,爭取把偵察範圍擴大到艮山全境……”
“遵命,我這就派人傳令去……”
等到梅劍跟人吩咐完畢,我的替身又叫住了他。
“電臺的事情,準備得怎麼樣了?”
“回稟冢宰大人,東西收繳了一點,人也找到了幾個,都在隔壁呢,只是到現在還沒造出一部管用的來……”
“什麼原因?”
“說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