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怔。
他的目光中有說不盡的牽掛:“烈火山莊情勢複雜,我又無法在你身邊。你雖是師父親命的莊主,但從未插手過莊中事務。”
“你怕我有危險嗎?”
他沉吟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天上的月亮如銀盤般皎潔,淡淡的霧氣彷彿一層嫋嫋的白紗,螢火蟲不知何時已然飛走。
樹林裡十分安靜。
如歌安靜地思考。
她終於搖搖頭,苦笑道:“真的很想同你走,我從未想要做這個莊主。不過,爹將烈火山莊交給了我。”她咬住嘴唇,眼睛漸漸變得明亮,“烈火山莊已與江南霹靂門正式為敵,武林中即將血雨腥風。這時刻,我無法離開。”
玉自寒似乎早就知曉她會如此決定。
雖然,他想要將她帶走,讓她遠離武林中的紛擾。可是,無論走到哪裡,只要世間有人,便會有無盡的問題需要面對。
他想要保護她,讓她永遠沒有憂愁。
然而,她已經長大。
如歌握住他的手,輕輕晃一晃,微笑:
“不要擔心我,我會保護自己。”
她的笑容明亮:
“我是爹最值得驕傲的女兒。”
兩個時辰後。
待玉自寒離開樹林,風塵僕僕又趕往回遠方時,已經是那一夜最黑暗的時分。
黃琮扶著如歌,好奇地打量她:“咦?只是這一會子,你的氣色卻像是好多了。”
如歌微咳道:“哪裡有這麼快。”
黃琮笑得慧黠:“我就知道,王爺此一來,你的病很快就會好了。”
什麼啊,說的她好像是害了相思病一樣。不過,方才在玉師兄懷中痛哭一番,心中的鬱痛確實舒緩了好多,腦袋似乎也清爽了些。
兩人慢慢走著。
玉自寒此次趕來,實與軍紀相違,所以甚是隱秘。她們出來相見便也沒有乘轎坐車,好在樹林離烈火山莊的後院很近,說話間,便也就到了。
沿莊中蜿蜒小路而來。
小路邊是湖。
湖中的霧氣愈發濃重。
月亮似乎被遮掩住了。
夜色漆黑起來。
黃琮邊走邊搓著手,呵氣道:“太冷了,簡直要把人的手都凍掉了!”
如歌將暖手抄塞給她。
“那怎麼可以,你還在生病呢!”
如歌把斗篷裹得緊些:“我比你穿的厚,不冷。”
黃琮連聲稱謝,把手伸進暖和和的狐皮手抄裡,吸吸凍紅的鼻子,道:“這麼冷,除了咱們,莊子裡怕是沒有人走動了……”
如歌的目光突然向左前方望去。
腳步停下。
喃聲道:“不一定。”
夜色中的湖,霧氣升騰。
茫茫的白霧,在漆黑的夜色中神秘詭異。
湖邊,有兩人。
一人藍衣、捲髮、右耳的寶石隱隱閃光。
另一人紅衣、赤足、長髮幾乎可以散到地上,他指間一隻精美的黃金酒杯,好似在大聲笑著,卻沒有一絲聲音傳出來。
小路上。
如歌扯扯黃琮,向紅衣人指去:“你能看到他嗎?”
“能啊!”黃琮笑道,“最近戰公子好像總是徹夜不睡,聽丫鬟們說,他經常在那個荒廢的荷塘邊靜坐整晚。”
如歌怔了怔。
然後,她嘆道:“我是問,你可以看到那個紅衣人嗎?”
“紅衣人?”
黃琮瞪大眼睛,向夜幕中看去,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笑道:“你眼花了嗎?那裡只有戰公子,明明穿的是藍衣,怎麼會是紅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