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看到小櫻和許安依然坐在飯桌上,姜逸軒稍微鬆了口氣。幸好他們沒有追出去,否則他怕是難堪得無地自容。
小櫻已經吃好了,許安在照顧小平安。她看了看神色古怪埋頭吃飯的兩人,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開口:“天色陰沉,怕是又要下雪了,程公子到這若無要事,不如也在寒舍住些時日?”
這話聽著客氣,實際上是頗有些逐客令的意味。
程鈺還沒說話,姜逸軒搶先開口了:“不了,小櫻,吃完飯我們便走了。”
“走了?去哪?”
“回京城。”
小櫻聽他說要走,有些急了:“可是姜府不是已經……”
下面的話她說不出口,頓了一瞬,才低聲道:“回了京城,你還能去哪?”
姜逸軒放下碗筷,用手帕擦了擦嘴巴,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溫和地說:“陛下只是撤了我的官,查封了姜府,但沒有收回我名下的資產,況且我還有那麼多朋友呢。”
“可是……”
“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的,你還不相信你家公子的能力嗎?即便不當將軍,本公子靠臉吃飯都能混得風生水起!”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小櫻知道自家公子的性格,但凡他下定了決心的事,不會輕易改變的。勸不了姜逸軒,她只好去替他收拾東西。
他們把人送到路口,小櫻還是放心不下,她咬著唇:“公子,一定要今天走嗎?要不再多住幾日唄?”
姜逸軒輕笑一聲,像以前一樣戳了戳她的腦袋:“又不是見不到了,我現在不領兵打仗了,想來看你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你怎麼整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呸呸呸!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小櫻急得小臉漲紅,忍不住紅了眼眶,“那你要記得寫信回來,常來看我們,不然以後小平安就把你忘了!”
“他敢!”姜逸軒佯裝生氣輕喝一聲,從許安懷裡抱過肉乎乎的小平安,揪了揪他紅彤彤的小臉:“我是誰?”
小奶糰子咧著嘴呵呵傻笑,他正在長牙齒,一笑起來口水就流了出來。他扭動著小身子在姜逸軒的臉上親了親,奶聲奶氣地喊:“舅舅……舅舅……”
相見時難別亦難,哪怕再依依不捨,也終有一別。
姜逸軒把小平安還給他爹爹,從小櫻手裡接過包袱,鼻頭酸酸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好了,外邊天冷,你們趕緊帶孩子回去吧,別受涼了,我們也該啟程了!”
說著便和程鈺一起登上了馬車,他衝那一家三口揮了揮手:“回去吧,再見!”
馬車啟程了,車輪碾著路面的積雪和冰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姜逸軒站在馬車頭衝小櫻他們揮手告別。
看著漸行漸遠地馬車,小櫻總有一種永別了的感覺。她突然哭了起來,小跑著追上去,一邊追一邊哭喊:“公子……我們不在你身邊,你要照顧好自己,好好吃飯,你現在太瘦了……要是受委屈了就來找我們,這裡永遠是你的家,我也永遠是你的家人,你聽到了沒有?”
她追了一會兒,追不動了,就停下來大喘著氣,眼淚鼻涕流了一臉。眼看馬車越走越遠,她用盡力氣喊了一句:“哥哥……你聽到了沒有?”
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哥哥”如雷貫耳,彷彿一支尖銳的利箭刺破姜逸軒的胸膛,紮在他跳動的心臟上!
強忍著的淚水在這一刻決堤,他咬著牙,用盡了全身力氣撲進馬車裡,沒有讓小櫻看到他崩潰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