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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葬禮

第二日,不到一早上,御史夫人突發惡疾去世的訊息就傳遍了臨安城的大街小巷。

京城的各路權貴、富商巨賈、名門望族等,凡是稱得上號的,都紛紛前來弔唁。

不管怎麼說,姜雲始終是御史大夫,朝中一品重臣,為表誠意,皇上派了內侍總管李閩親來慰問,以示聖上的體恤和關懷。

天陰沉沉的,烏雲壓得很低,不時劃過幾道閃電,響起幾聲悶雷,似是又要有一場暴雨。

清禾郡主跪在姜逸軒的身邊,一邊小聲啜泣著,一邊給姜夫人燒紙。靈堂之上跪滿了姜府的下人,都在掩面哭泣。

姜夫人素來溫和,從不隨意苛責下人。想不到好人命不長,從去年來一直抱病在身,還未到而立之年,就走得這般突然。

所有人都哭得悲痛欲絕,除了姜逸軒。

他披麻戴孝,跪在靈堂上,神情麻木呆滯,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對於昨夜的兵荒馬亂,姜府上下一概默契地閉口不談,只言姜夫人是突發舊疾,大夫搶救了一晚上,終究無力迴天。

姜雲忙裡忙外地招呼著前來弔唁的賓客,聽著他們說一聲“節哀”,忍著悲痛之色強顏歡笑。

程鈺是最後一個收到訊息的,他匆匆趕來時,姜雲也裝模作樣地迎上去招呼。但他並沒有理會姜雲,眼睛直直地盯著靈堂前那個失魂落魄的背影,心頭一痛,強忍著上去將他擁入懷中的衝動。

在他印象中,姜逸軒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像一匹桀驁不馴的小野馬。可是現在,他頹喪地跪在姜夫人的棺槨前,顯得那麼脆弱渺小。

一陣風颳過,吹得門幡嘩嘩作響。靈堂內的蠟燭火苗晃動,將滅未滅的,顯得更加悽婉。幾張燃著的紙錢從火盆中飛起來,落在姜逸軒的身上,可他置若罔聞,幸好一旁的下人眼疾手快給他拍了下去。

程鈺眉頭皺起,臉上是難掩的心疼和憐惜,正欲走過去,被馮宇和魏詢攔下來。

馮宇拍拍他的肩膀:“讓他一個人待一會兒吧!”

程鈺欲言又止,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只遠遠地看著那個落魄又倔強的背影。一時間,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也是這樣呆呆地跪在母親的棺槨前。

這種傷痛,只有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他能理解姜逸軒此時的心情,現在這樣的情況,他一個人待著確實會好受一些。他很心疼,卻又無能為力。

魏詢嘆了口氣:“姜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發舊疾?”

馮宇看了一眼程鈺,才緩緩道:“之前逸軒被髮配漠北,姜夫人憂慮成疾,身體日漸虛弱。長時間鬱結於心,便落下了隱疾。”

魏詢面露惋惜之色:“可惜了,姜夫人那麼和善的一個人,早些年來姜府做客,她聽聞我與姜逸軒曾是同窗,還將親自做的糕點送與我。沒想到,還那麼年輕就……”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但馮宇和程鈺都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兩人神色都很凝重,擔憂地看向一動不動跪著的姜逸軒。

一個穿著黃袍的道法先生帶著他的小徒弟,正圍著姜夫人的棺槨咿咿呀呀地唱著經文。那調子抑揚頓挫,透著哀傷,讓人聽了,無端地悲從中來。

姜雲請了臨安最有名氣的道法先生到府上,做了五天五夜的法事,把姜夫人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京城皆傳言,姜大人對夫人用情至深,辦的葬禮,比旁人家的婚事還熱鬧。尋常人家,但凡有點權勢的,誰不是三妻四妾的?唯有姜大人,這麼多年從未納妾,一生一世一雙人。

待字閨中的姑娘們無不為姜大人的深情所感動,暗自許願以後也能尋得這般深情專一的如意郎君。

這幾日,程鈺每日都會來一趟姜府看看姜逸軒,每次來,那人都愣愣地跪在靈堂上,一言不發,眼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