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帶了十個親信,全是他親自培養起來的精銳護衛,一小縱隊一路快馬加鞭趕往漠北。
眼下正值寒冬臘月,越往北走風雪就越大,已經快要看不清路了,這樣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強行趕路。
一個貼身護衛趕上來勸諫:“主人,現在雪下得太大了,我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了,到了前面的小鎮不妨先停下來休整,等雪小了再啟程?”
程鈺緊緊地皺著眉頭,照這樣下去,等他們趕到漠北恐怕就要十天,魏老夫人說姜逸軒最多隻能撐半個月。
這半個月,他就是死也要把解藥找到!
他回頭看了一眼追上來的程甲,咬牙道:“讓弟兄們再堅持堅持,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三日之內必須趕到漠北!”
程甲知道姜逸軒在自家主人心裡有多重要,若非如此,曾經主人身邊最親近的黎明勝也不會因姜逸軒被公子親自處理掉。
看樣子他是孤注一擲了,拼盡全力也要為姜逸軒找到解藥。
程鈺並非頑固自私之人,雖然性子淡漠疏離,但對屬下還是很體恤的。只是他對別的一切都可以商量,唯獨在姜逸軒的事情上沒有半分妥協的餘地。
程甲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把主人的命令傳下去。
一隊人馬日夜兼程,頂著狂風暴雪拼命地趕路,終於在第三日到達了漠北雪山。
雪山陡峭,上了雪山就不適合再騎馬了,程鈺命令眾人棄馬,只留一人在山腳看馬,其餘人都跟著他上了山。
連綿的山巒拔地而起,高聳入雲,越往上走積雪越厚,到處白茫茫一片,別說找一株稀有的雪觀音了,就連一棵像樣的植被都找不到。
程鈺走在最前端,手指和麵部都凍得通紅。他把凍僵的手湊近唇邊,呵出一口熱氣,試圖驅散那鑽心的刺骨痛感,神情嚴肅地吩咐:“大家分頭去找,注意自身安全,切記,不要大喊大叫,有任何情況吹哨聯絡!都明白了嗎?”
“明白!”
程鈺點點頭:“行動!”
眾人很快四下分頭行動了,程鈺緊咬著牙關,在厚厚的積雪裡艱難地跋涉。
越往高處爬,四周就越荒蕪,除了雪還是雪,白的刺目。
在雪地裡走路是非常吃力的,更何況還是爬山。程鈺的下半身已經凍得麻木了,他感覺到喉嚨湧上來一股淡淡的腥甜,大概是嗓子凍傷了。
他們尋了一天,連雪觀音的影子都沒見著。夜幕降臨,再找下去會更危險。程鈺想了想,決定先下山,明日再上山繼續找。
他找了一個開闊的地方輕輕吹響口哨,不敢吹得太大聲,恰好能讓方圓半里的人聽到。
不一會兒,屬下們陸陸續續地往他這邊靠過來。待所有人集結完畢,程甲清點了一遍,確定沒有人落下,一群人才慢慢下了山。
程鈺帶著隊伍找到一個背風的地方,生了一堆火,圍著火堆坐下來休息。
他們拿出炊具簡單的煮了一鍋粥,圍著火堆分著吃。
大家在雪山上跋涉了一整天,早已累得精疲力竭,誰也沒有說話,只聽得風呼呼的聲音和火柴燃燒時不時炸響噼啪聲。
程鈺背對著眾人,靜靜地望著京城的方向。
他們已經出來三天了,不知道姜逸軒如何了,也不清楚魏老夫人的護心丹到底能不能幫助他拖延毒素的蔓延。
再看眼下的境地,就連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雪觀音,如果找不到,姜逸軒一定會死,還會死得萬分痛苦……
一想到他那麼怕疼的一個人會死於凌遲般的痛苦,他的心裡就又痛又慌。
突然很後悔,那晚姜逸軒好不容易清醒了片刻,自己卻衝他發了火。若是再找不到解藥,恐怕他臨死前對自己最後的印象就是他暴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