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我不由一陣毛骨悚然。

“我有你這麼爭氣的女兒，都敢當堂與皇上對著幹，那點小嫌隙又算得什麼？”

她瞥著我，眼裡滿是玩味。

我心頭一熱，也不知怎麼想的，或許是酒意驅使，突然就靠過去抱住她一個胳膊。“娘——其軒知錯了。”清晰地覺察到靠著的這人渾身僵硬，我偷偷笑著，索性將腦袋都枕了上去，幾下顛簸，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一直到進府，何太華囑咐來攙我的琉璃。“好生伺候公子歇了。”

走前迷糊裡回眸，卻見她看著自己臂上那一灘口水，呆呆出神。

“公子，聽說你要成親了！聽說這京裡最出名的兩個美人都要嫁給你了！公子你當真厲害呢！”

我呻吟一聲，捂住琉璃喋喋不休的嘴。

“好姑娘，好妹妹，饒了你家公子吧，讓我先飽睡一覺。”

翌日晨起，就叫何求備下車馬，準備上司白山萬安寺。

因女帝許了婚事，江晉久自然要先回左相府安置等我迎娶。

按禮，我本不該在大婚前再與他見面，但如今這個狀況，是必須要親口跟他說一聲，不然他那彆扭脾氣，誰知道又會出些什麼意外，即使不然，也怕他心裡多想。

唉，左擁右抱固然是爽，然這些善後文章，也一樣麻煩。

何其軒，你當真能享這齊人之福麼？

車馬精良，午時左右，菜園已然在望。

遠遠就見江晉久立在院子裡，手裡握著一卷經書，卻不曾看，只是望著別處發呆。

我叫車馬停下莫跟，獨個慢慢走近，快到他身邊時咳嗽了一聲。

江晉久身子一震，轉過頭。雖然面上沒甚表情，眼裡卻立時閃出兩團火花。

他果然是在等我的。

我扯出一個笑。“晉久，我來接你了。”

“何其軒，你來了。”語氣雖淡，到底掩飾不了其中的歡喜期待。

我心頭微澀。點頭。“嗯，我來接你回府，娶你過門。”

江晉久聞言黑眸瞬間晶亮，直照得我有些睜不開眼。看他這樣天真，心裡真是不忍。

上前一步握住他手，想了想，還是柔聲道：“我這就娶你，只是過門的，不只你一個。”

第二十九章

“小二，再來一碟一青二白！”姬少陌吩咐進來送酒的小哥，嘴角止不住地上翹。

小哥偷瞄我一眼，見我眼色不善，脖子一縮，應了聲“是”，趕緊出了包間。

“其軒，這竹葉青——可是太白居的招牌，你一定要多喝兩杯。”姬少陌殷勤地給我斟酒，兩個鳳眼眯著，“看這酒色，當真是碧青——澄澈，不愧竹葉幽泉啊！”

我咬著牙，皮笑肉不笑道：“九王爺，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

姬少陌瞪圓了眼。“其軒何出此言，與知己品菜論酒，當然有意思！”

我哼了一聲，“唰”一下展開摺扇搖了兩下。

姬少陌打個寒戰。“何公子，都入冬了，這毛領在身，你還扇扇子？你知道路上乞丐手腳都凍青——了麼？”

我收起扇子，“啪”一聲打到她腦袋。“姬少陌！你來勁了是吧？”

此時小二進來，端著一盆菜，嘴裡唸叨：“客官，您的一青——二白！”

姬少陌剛喝的一口酒就這麼噴了出來。

我霍然立起，直接往外走。“不吃了！”

姬少陌揉著肚子。“誒！等等！”也跟著站起。

小二一臉驚詫。“兩位公子，菜還沒上齊呢，怎麼走了？莫非是嫌這一青二白做得不好？”

我不睬他，只管下樓。

姬少陌掏了錠銀子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