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遙接過玉琳琅,細細地看了一番,遂應了一聲,臨走時特意囑咐彎月道:“傻丫頭,最近風大天涼,最好待在觀賢居,少在府內走動。”
風大天涼?貌似現在還未入秋啊,此話,莫不是有什麼深意?
彎月自顧自的轉過身,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細碎的聲音:“就是她啊,長得那麼駭人,就算不是女色魔,哪個男人也不敢要她。”
另一個女聲附和道:“就是就是,難怪那麼行急,跑去偷窺,就這副德行,我若是她,早就一頭撞死。” 後面依稀傳來了女子的嬉笑聲,逐漸遠去。
這一年來,彎月不是沒有聽過類似的嘲諷,有些流言真的讓她無法忍耐。原本銷聲匿跡的流言,在她進入觀賢居之後,再次水漲船高,且越說越離譜。可是,呂嫂的一句話,竟打消了她全部的火氣。那就是——風言還須風語解。
說到底,還是用下一個謊言,去抵消上一個謊言。
然而,謊言說來說去,只會把自己說暈。恐怕說到最後,本來很簡單的一個誤會,經過眾口鑠金之後,也會變得連自己都忘了它原本的模樣。
所以,彎月決定,對此流言不予理會,只等時機到了,就迅速離開這吃人的地方。
至於呂嫂,純是彎月好心得出的好報。彎月在冷夫人處,學醫有了段時間,所以,當再見到呂嫂時,她發現呂嫂這個人,氣虛的厲害,而且還貧血。於是,她小試牛刀了一番,雖不能祛除病根,但呂嫂整個人的起色,卻明顯好了許多,走起路來也不再輕飄飄了。
恢復了不少的呂嫂,自然對彎月心存感激,也暗地裡為她出謀劃策,幫了她不少忙。兩人儼然成了忘年之交。
然而,下午,清遙又過了來,告訴彎月,大公子指明要見她。待彎月走入會澤閣時,才發現,想要見她的不止大公子,么一姑娘與大公子坐在亭子裡,兩人不知說了些什麼,么一時不時的掩嘴笑著,女兒家媚態盡顯無疑。
“公子。彎月姑娘到了。”清遙說道。
慕若霖轉過頭,一隻髮簪別住了束起的髮髻,顯得一派風流倜儻。
么一看向彎月,眼中一片和善的笑意,她站起身,笑迎道:“今日,慕公子差人將我那玉琳琅送上,我才曉得原來是被姑娘撿了去,真是白白擔心了幾日。此玉琳琅,乃家母留給奴家的遺物,不見了它,如同沒有家母陪伴,奴家一刻都安不下心的。在此多謝彎月姑娘了。”說完,對著彎月款款行了個禮。
彎月急忙答道:“么一姑娘客氣了,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莫見怪。”
大公子按下么一,笑道:“你什麼時候這麼乖巧了?”
“公子,你這是欺負奴家嘛。”么一撅起嘴,嗔道。
大公子嘴上噙著笑,繼續說道:“前些日子,聽聞姑娘琴聲後,驚覺天人。今日美景當前,又有喜事臨門,不如再為我們奏上一曲,如何?”
“如此甚好,么一獻醜了。”身旁的荷香遞過鳳尾琴,琴聲輕合著起伏的波濤,儘管奏的還是當日的曲子,卻多了番意境。
大公子閉上眼,一臉沉醉的樣子。而彎月則瞟了瞟清遙,發現對方低下頭,臉上依舊冷冰冰。
好吧,她承認,這曲子很好聽,可是,她真的是聽不出什麼東西來啊。
對牛彈琴,說得就是她這種人吧。
彎月有模有樣的閉上了眼,可神思,早不知飄去了哪裡。
一曲完畢,眾人臉上的神色皆不同。么一掃了掃眾人的面色,最終在清遙的面前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番,臉上露出淡笑。
“公子,將軍傳下話來,要你去大廳裡候著,有要緊事兒。”瑞哥小跑了過來,輕聲說道。
“什麼樣的要緊事兒?”大公子不緩不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