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雲上輩子活得累,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了工作上,家對她而言,不過是個用以休息的旅館。最後可以說是累死的。所以這輩子,她下定決心要躺平,對周遭大小事務都抱著一種置身事外的態度,反正無論她是否插手,身邊的人總能將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有時放下也是一種心態。
有時,懂得放下,不僅僅是一種身體上的輕鬆,更是一種心靈上的解脫與自在。
二勇就是她們的總管,昨晚揹回來的金銀珠寶都歸到二勇那,讓他拿這些換成糧食和衣物,看看誰家實在不好過就幫一把。
在這個大楚王朝,百姓的命似乎最為輕賤。地震過去這麼久了,也不見縣衙有半點賑災的動靜,百姓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勉強餬口。這段時間,時不時就能聽到遠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哭聲,不用問也知道,那背後是多少家庭的辛酸與無奈。
村裡人能避過此劫,這也是老祖宗的功勞。
“姑娘,您知道不,語兒一家也是跟我們一樣從河東過來的。”夏柳給兩個小嬰兒邊把尿邊把她知道的訊息和姑娘說。
她家姑娘不喜歡管事,但是喜歡聽作八卦。
她一直想不明白,說閒話怎麼叫 “八卦”,但是細細想想又很形象,四面八方的訊息一起說不就是八卦,比姑娘說的諸事八卦合理。
她突然覺得她比姑娘聰明瞭一次,有點自豪怎麼辦!
“他們想留下是什麼意思?” 碧雲疑惑地問道,眼中閃過一絲不解。
“二勇哥說,他們一家想賣身給您。”夏柳輕聲回答,神情凝重,眼中滿是同情,“他們和村裡人走散了,本就艱難,小兒子在路上不幸生了病,沒能挺過來,這次又遭了人販子的毒手,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所以他們想賣身給您,一來是為了報恩,二來也是為他們一家掙得一條活路。”
“二勇怎麼說?”
“二勇哥沒有說話先把他們三人安置在南圪塄陽面那些廢窯洞裡了。”
碧雲還真沒有到過那裡,那應該是陽面,理應是個好住處,為什麼會廢棄?
“姑娘,奴婢和您說,聽二勇哥說那面陽光好,窯洞被照的暖融融的可是沒有人住,奴婢就覺得奇怪還跟著去看了下,那一排的窯洞視眼真好,就和我們在蓮花村山谷一樣,很有氣勢的一排。不過都廢棄了,看那樣子廢棄時間還不短了,可能因為乾燥窯洞儲存的還不錯,不過門窗什麼的都沒有了,炕也都塌了。不過怎麼也比這裡營地好。”
碧雲沒有打斷夏柳,也沒有提問。
“奴婢還想著回來找個人問問,正好大妮娘過來給您送野雞,奴婢就向大妮娘打聽了打聽,原來那裡是後家人族地,一夜之間都被滅門,聽說那夜血流成河,大人小孩子一個沒留,聽說血都流到門外,把平臺上的土都變成紅土了,所以村裡人白天都不去那邊更不用說晚上了。後家人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就剩下南圪塄那一支,結果沒過幾年死的死離開的離開,就是那離開的也沒有好下場,都死在了黑煤窯了。姑娘,咱們初來時聽到的關於繼室害死前頭正室孩子的傳言,似乎並不像表面那般簡單,其中定有隱情……”
碧雲聽了也是神色凝重,點了點頭,看來此事確實蹊蹺。如今,咱們又頂著後家的名頭在這村子裡生活,看來也得步步小心,處處提防才是。
“姑娘,您說這背後的兇手會不會也對我們動手,我們現在可是名義上的後家人。十多年前有戶人家因逃荒流落到此,無處安身,便搬到了後家溝,將那廢棄的窯洞收拾了一番住了進去。可誰曾想,那家人竟住了不到三天就被嚇得逃了出來,說是每天夜裡都能聽到鬼哭之聲,有老人的哀號、小孩的啼哭,還有男人女人的悲泣。那家的女人更是因此整整病了半年,請來的神婆也是束手無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