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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口中溢位,伴隨著咳嗆喘息。

掌下,原本已經停止跳動的心臟,又恢復了微弱怦動。

撲通、撲通、撲通……

“淵見!”我已全然顧不得形象,嘶聲呼喚,堅持住,求你堅持住!

“難道……老夫來遲了不成?”一管困惑不已的聲音,天外飛來一問。

“不遲。來,便不遲。”優羅難潤雅好聽的聲音裡有淡淡笑意。“白先生,來得正好。”

聽到優羅難這樣說,我知道,淵見,不會這樣死去了。

整整五個時辰,灰衣老者白先生、優羅難還有我,在感業寺中一間乾淨禪舍裡,為淵見施行“開心”手術。

白先生主刀,優羅難以金針為淵見止血度氣,我做兩人下手。

我死死抓在手裡的急救包,恰逢其會,派上大用場。手術刀、止血鉗、酒精棉、抗生素、生理鹽水包、葡萄糖包、腎上腺素針劑、杜冷酊和一次性針筒等一切必備物品一應俱全。簡直是小型移動急救室。

白先生沒有對我手邊這些現代醫療器械和藥物有太大反應,只是“嘖嘖”稱讚鑄造工藝之精巧。然後,他毫無異議地聽取我的建議,採用自體輸血技術,抽取淵見的血液在適當時候回輸給他,並在手術過程中為他輸液,稀釋血液濃度。以儘量減少手術過程中可能出現大出血時的危險。

切除三分之一個曾前後兩次遭受重創的左肺葉,修補他的心臟瓣膜,這是白先生和優羅難及我在有限醫療設施情況下,所能執行的最佳方案。也將纏繞他多年的痼疾中最可能致命的那部分給徹底根除。

當我看見淵見的血液重新流回他體內,胸口上的血洞和刀口都被縫合,而他的心臟在這一過程中始終保持跳動時,竟兩腿一軟,委頓於地。

“儺,你沒事罷。”優羅難俯瞰我,唇邊有笑,眼中有莫測而神秘光芒,似讓人永遠無法觸及的神祗。

“小女娃是弦緊則斷,緊張過頭了。”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白先生扶起我。“這後頭的事,還全要有勞小女娃你呢。你可得堅持住啊。”

我含淚而笑。“多謝前輩指教,晚輩知道。”

術後四十八小時是危險期,最怕感染併發症,在如此落後簡陋醫療環境下,淵見沒有第二次機會。稍一疏忽,所有努力都會化為泡影,灰飛湮滅。

後續的消毒消炎,護理照料,營養補納才是關鍵。

我知道。

“師傅,徒兒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師傅應允。”我有許多問題想問,可是,不在現在,不是這個時候。

優羅難深邃的眸中精光一閃,微微頜首。

“今夜來襲三人,決不能放他們輕易歸去。儺知道佛門清淨地,不可造殺孽,儺亦無意違反。可是,弟子要他們生不如死,有口難言。請師傅莫阻止徒兒。”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三人身份本就大有問題,行為更是罪不可赦,死不足惜。

“呵呵,女娃兒發脾氣了。”白先生一捋長鬚,笑咪咪對優羅難眨眼,一副老頑童型格。“呵呵,多年不見,先生風神依舊似當年。讓老夫很是欣喜啊。走走走,老夫既然被先生尋了回來,自然要同先生把酒言歡。來來來,你我飲茶下棋敘舊去。這兒就留給小兒女罷。”

“阿彌陀佛,藥王請。”優羅難雙手合十,眼中笑意漸濃,那是故人重逢的喜悅。

“先生請。”

望著兩人推開禪房的門,並肩離去,我微笑。原來,是優羅難尋到這位醫術直比扁鵲華佗的白先生;原來,優羅難早就預知了此情此景。可是,天機不可洩露罷?所以,他什麼也沒有對我說,而是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留我在淵見身邊,一次又一次救他於生死邊緣,而他自己,則四處去尋找那位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