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像自己在高郵城那樣,佈置好陷阱,等著張士誠來跳,這種情況,不會在泰州城上演。
因為,泰州城的守軍,已經沒有了軍心。他們就是一群綿羊而已。
現在,城門開了,不趁著這個機會衝進去,還等著什麼?
至於城頭上的混亂,那更能夠說明問題,那是少股的不願意投降的人的反抗。
這個時候,更需要他們立刻進城,才能夠平定叛亂,徹底控制泰州城。
就在陳風打馬的時候,就看到城頭上更熱鬧了,自己的人,已經衝上了城頭。
夕陽映紅了天邊,那裡燃燒著火燒雲。
………
一個銀製的調羹勺,在瓷碗裡轉動著。
一雙玉手,纖纖地拿起了調羹勺,湊到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了床上一個人的嘴邊。
這個人臉龐飽滿,只是已經眼珠深陷,看到了勺子遞過來,自動地張開嘴,頓時,一股苦辣的感覺,順著神經,傳到了腦海裡。
他卻依舊渾然不覺似的,看著眼前的女子,繼續給自己盛下一勺。
“敏敏,歇歇吧,這些事情,交給下人辦就可以了。”床上的人終於開口了。
“阿布,這些都是女兒該做的,這麼長時間,女兒一直瞞著你,是女兒的不孝。”女子說道。
這一對父女,自然就是脫脫和敏敏兩人。
在高郵城內的一座宅子內,敏敏暫時帶著自己的阿布住了下來。
本來打算,在寶應休息一下,就回揚州去。
結果,從寶應出來之後,脫脫再次病倒了。
脫脫病了,在囚車上,受了風寒,最後的時候的那些浸入身體的水,讓他的身子終於受不住了。
而在寶應的時候,本來他的身體就沒有全好,在路上,又受了風寒,而走到了高郵城,脫脫不顧天氣寒冷,非得爬到城中心最高的建築上,眺望四周,結果,受了冷風,又病了。
當然,讓他病情加重的另外一個原因,就是脫脫的心情。
脫脫一生為國盡忠,卻在這最後的關頭,做出了對不起皇上的事情來。
敏敏的事,他終於知道了,但是現在,他已經無法補救。
想起吳老先生一直的諄諄教誨,想起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豪邁與悲壯,脫脫哪怕是死,也要對得起自己的名聲。
現在,自己的名聲卻臭了。
這一切,該怪誰?只能怪天意弄人啊!
除了名聲,當脫脫看著高郵城的輪廓,想著當初自己那麼多兵馬,打了數月,都沒有拿下來,結果,被陳風的一千五百騎兵,就給奪下來了。
這反差,讓脫脫接受不了。
如果要是早日拿下高郵城,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了。
脫脫作為忠臣,從來都沒有埋怨過皇上對他的不公,只是覺得一切,都是自己對不住皇上。
而之後,大都發生的事情,更是超出了他的預料,皇上居然聽信奸臣哈麻的話,要對陳風進行懲處。
陳風可不是脫脫,二話不說,陳風就反了。
想起當初在大都,和陳風徹夜暢談,想起這個風兒的睿智,現在,自己沒有勸說他繼續為朝廷效力,相反,陳風成了反賊。脫脫每次想起這些,都有些痛心疾首。
尤其是,那個討逆檄文,陳風如此地辱罵皇上,更是讓脫脫自覺有愧。
所有的一切,都是沉甸甸的壓力,壓在脫脫的心裡,脫脫終於垮了。
一直以來,敏敏都覺得對阿布有愧,現在,看到阿布生病,敏敏比自己生病還要難受。
“敏敏,風兒他,究竟是怎麼想的?”脫脫突然問道。
聽到脫脫這麼問,敏敏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