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柳樹下的是魏徵,他穿著官服,這兩天一直在雲家莊子轉悠,他就是想看看雲家莊子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從富庶的天堂被打回原地,會不會有什麼變化,他到底失望了。雲家莊子依然按照他原來的步調順利的運轉著,那條街市依然熱鬧,騾馬的買賣依然興旺,只是多了糧食的交易,雲家莊子難道說糧食已經多得吃不完了嗎?
三成,三成的糧食增長幅度這簡直是一個謠傳,在縣令的陪同下,開啟了幾戶的糧倉,竹子編制的糧垛裡,金黃的麥米滿滿當當,特意找來了檢驗糧食的戳子,刺進糧垛裡,農戶家老人非常不滿意官府把自家的糧垛戳的到處都是洞,就打發孫子,把糧垛子用斧頭劈開,散開的糧食幾乎淹沒了魏徵的腳面。
還從來沒有農戶對自己如此無禮,以前到哪裡,農戶聽到自己的名頭,都是恭恭敬敬請他這位農戶的代言人到家裡坐,如今想進農戶家需要縣令的強力命令了。
拜訪了雲燁兩次,他都不在,魏徵知道雲燁一定就在後面的花園裡,只是人家不見,自己也徒呼奈何,好一個進如山崩海嘯,退如江海潰堤,雲燁的反擊把事情做到了極處,也把文官們推到了危險的境地,現在長安市上極為蕭條,商人們彷彿都聞到了危險的氣息,都在極力的藏匿自己的財產,害怕朝堂上再生什麼大變故,一個月沒有一家新的商鋪開業,反而歇業的不計其數,這股風潮還有蔓延的趨勢。
戶部尚書長孫無忌在咬著牙堅持,去年佔到所有稅收三成的商稅,今年能有兩成就很不錯了,長安從來都是商稅的主力,一座城佔到了所有商稅的三成,甚至還多。以前毫不起眼的商稅,現在是已經是一股不可小覷的財政收入。
雲燁帶著妹妹們正在雲家的一塊地裡除草,麥子收割了,套種的玉米,現在正是瘋長的時候,不多,也就小半畝地左右,今年開春,雲家就把幾乎所有的玉米播在了麥田裡,玉米的根系深,麥子的根系淺,兩者互不影響,另外一塊和黃豆套種的麥田也只剩下黃豆,毛茸茸的葉子幾乎鋪滿了田地,這樣做對土地很有好處,黃豆根系會留下大量的氮肥,現在雲家莊子只要不種糜子的莊戶,都是這樣套種。
雲燁小心的避開玉米的裸根鋤去了行壟裡的野草,小丫跟在哥哥後面,把野草裝進籃子,很乖巧,蒔蒔在另一邊的行壟裡,鋤頭用的遠比雲燁熟練,武家的二娘子就跟在她後面拾草,不知什麼原因,兩個人打過架後,反而成為了好朋友,現在小武教蒔蒔寫字,教的很認真。
至於一娘早就把農田裡幹活當成了一次約會,裴玉在前面鋤草,一娘在後面撿拾,眉來眼去的耽誤幹活,雲燁都鋤了兩壟地了,他們還在後面磨蹭。
“有完沒完,當我不存在啊,半年以後親家來長安就要給你們成親,有多少話說個沒夠,耽誤幹活,趕緊的,沒見雨越下越大了,土松不完,你倆在雨地裡自己幹活。”
棒打鴛鴦就這樣的,一娘性子內向,很容易害羞,雲燁一說,就捂著臉蹲地上,裴玉一副皮厚的樣子,對雲燁說:“大哥,書院裡管得嚴,我平日裡難得回來一趟,話不免多了些,見諒啊。”
原來的溫文爾雅的公子哥不見了,只幾個月的功夫,書院就把一位濁世佳公子變成了潑皮,聽說現在也是球場上的悍將,光著上身拍著胸脯在球場上學狼叫的就有他一個。
“在書院裡的學業如何?聽說你現在在跟隨元章先生學史,這是一個好現象,元章先生對史學的造詣精深,現在又要打算編篡隋史,正是好時候,不可不學。”
雲燁擔心裴玉去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