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遍播放,一遍遍觀看,水珠不斷地從眼中傾瀉,浸溼衣衫。
第一次聽妹妹叫‘哥哥’的感動,第一次給織姬慶祝生日的興奮,第一次開學典禮的自傲,第一次收到情人節巧克力的感嘆。
世上唯一的哥哥,唯一的溫柔。
每天早安問候的溫柔,每天睡前親吻的親暱,每天溫柔注視的關切,每天不離不棄的幸福。
十三年的眷戀,十三年的親情。
一遍遍播放,一遍遍觀看,織姬意識到,溫柔的哥哥,消失了。
“井上……大人?”
“我說過不要打擾。”
因哭泣而沙啞的聲音,半臥在軟榻上的孤寂身影,烏爾奇奧拉久久凝視,然後垂下眼簾,直覺反應是把肩膀送上,可腳卻如同灌了鉛,他眼睜睜看著她的眼淚如斷線珍珠滾落。
離開,手遲遲摸不上門把;留下,心在惶然不知所措。最後不知為何,走至近前,伸手摸上那淡茶色的髮絲,原來沒有想象中的燙手。
“您累了。”
軟榻上,她的身旁,烏爾奇奧拉靜靜平躺,柔軟的身體靠在肩側,而瓦級大虛的思維開始打結。
我是怎麼躺上來的?貌似只是這支纖細手臂搭上自己……然後就這麼順勢……自我反省中,太馬虎大意。
眼睛向旁邊一轉,恬靜的睡臉讓烏爾奇奧拉放鬆下來。
算了,反正只是傷心的女孩需要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而已,不要這麼斤斤計較。
蒼白的手輕拭女孩臉上的淚痕,如同觸碰珍貴古董般謹慎。
“烏爾奇奧拉。”
手指僵硬。
“藍染大人。”竟然沒發現他的到來。
褐發死神從黑髮破面那裡把人類女孩抱起。
“辛苦你了,退下吧。”
早在藍染抱走織姬的同時,烏爾奇奧拉就翻身下榻,聽到這句話後,毫無疑義地躬身離去,只是在閉合門扉的瞬間,墨綠色眼眸中映出如豔陽般茶色。
房間內悄無聲息,靜地都能聽見女孩輕淺的呼吸聲,把她輕柔地放在床上,床幃陰影搖動,男人的面容難辨陰晴。
“在別人面前沒有防備的睡著……”
為什麼睡前身邊躺的是烏爾,一覺醒來就變成藍染?
繞是聰慧如織姬,遇到這種情況也難免遲鈍一下,轉而看到藍染手中的琉璃珠,她瞬間清醒。
“藍染。”不安自聲音中洩露,無法控制,明知道對方不會對它做什麼,恐慌還是隨之而來。
看到少女伸過來的手掌,藍染沒有交出手中物品,反倒是把它握住,攥成拳頭的手放在鼻翼處,毫無情緒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著織姬。
琥珀色的眼睛開始動搖,忽然男人的眼睛彎了一下。
“你太緊張了。”把織姬的手拉過來,將珠子放上。“我聽銀說,這裡面是你哥哥的記憶,如此重要的東西應該好好儲存才對。”
溫和輕語在耳畔親暱響起,本能發出的危險警報卻在直線上升。
“好。”柔順地應和之後是儘量不引人懷疑的撤退,不知他因何變得危險迫人,弄清楚緣由不重要,重點是離開這個男人,越遠越好,並且就是現在。
腳踝猛然被抓,織姬愕然回首,男人的表情一如身為五番隊隊長時敦厚。
“你在怕我?”
在織姬的低小驚呼中,藍染將女孩拖回到自己身邊,高大身影籠罩在嬌小之上,這是和春風般溫暖的口氣極不相稱的行為。“對此我很難過。”
面對少女抵住自己胸口的手掌,藍染顯得格外哀傷。“看來除了我,你對誰都能放下心防。”
對於眼前堪稱深情款款樣本的男人,織姬不知道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