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便寫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下聯是汝權汝職,國器國利,私心可有,國法怎逃”
“其三,崔卿,你牽頭坐鎮,設立一個由吏部、刑部、大理寺聯合抽人組成的新官署,這個新官署名字便叫廉政司,專門負責督查百官御史臺地那些大嘴巴,每日只管盯關朝官吃飯喝水,卻不肯去關注地方上的民生疾苦,你替朕訓斥他們,告訴他們朕這朝堂之上,不養只吃閒飯不幹活的牲口!”
趙與莒對文臣百官,向來是寬容優厚,對等御史諫臣,更是禮敬有加,總是說他們是文人之骨,當禮敬三分。可這次他真是氣急了,連“只吃閒飯不幹活地牲口”都說了出來,口不擇言,讓崔與之心中苦笑。
若只有他們君臣二人,他還有轉圜的餘地,但是當著鄒應龍等人的面,這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這三件事,須得給朕辦好,要快,特別是第一件聯合處置使,三日之內人員必須調齊。要年輕踏實勤懇廉潔的,五日之內必須出,十五日內須得抵達河東珙桐縣,便給朕從珙桐查起,朕從近衛軍中抽調五百火槍手護衛,從軍情司抽調一百軍法官聽令執法。以合律制。”
在最後關頭,趙與莒終於從氣憤中稍稍冷靜,他自親政以來,便努力使得司法**,到現在為止已經略有成效,至少在地方上,提點刑獄司和護軍已經從地方行政主官的控制下**出來。若是他為了今日之事不顧一切,讓軍隊去執法,那麼日後軍權必定擴張。武人干涉司法之事便會屢見不鮮了。
聽完趙與莒的咆哮之後,崔與之心中有些不以為然,貪腐之事。歷朝皆有,豈是一朝一夕能禁絕得了的,皇帝為此如此暴怒,實在是有失平日裡的鎮定,即使不是小題大作,也應該算是失態了。
不過大宋如今御史諫官確實處在一個異常尷尬的局面,自從趙與莒親政之後,對於中樞官員地控制非常緊密,數年間也未曾聽聞有貪賄。而除此之外言官對於百官的監督,幾乎沒有意義。相反,地方官員特別是邊遠之地的地方官員缺乏有效監督,雖然司法**使得貪賄之行為有所收斂,可還是難以杜絕,增加一個監督地方官員的機構,從現有的官署中抽調冗員組成,這樣既不至於增加冗員,又有助於澄清吏治。倒是一個好主意。
“陛下除此之外呢?”見趙與莒神情平靜下來,崔與之問道。
“還嫌少了?”趙與莒愣了愣,這次河東省的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打擊,但同時也是一個機會,長期以來,地方官員地相對**性,使得“天高皇帝遠”,他們缺乏監督。因此為所欲為。趙與莒上次將司法權從地方官員手中分離。只是改革地方吏治的第一步,而現在廉政司的設立。則又在制度上為這些地方官員套上了一個圈圈。再加上戶部地經濟管轄,吏部的人事任免,地方政府的膽大妄為將受到空前強大的約束。這當然不可能根除**,但可以最大限度上增加**成本,至少象王啟年奏摺中說的那種地跨兩省、牽連數以十計的州縣地貪腐瀆職之事,便難以再生。
“臣劾近衛軍參領王啟年,以武職干預地方政務,以軍隊擅行執法,實是目無法紀。”崔與之大聲說道:“武人干政,為我朝之大忌,王啟年得知此事,當奏明聖上,再行處置,而不應擅自抓捕,陛下另不罰之,安知他日後世子孫之中,無有不肖之人挾兵權以自重,行天下不忍之事?”
趙與莒剛剛按下去的怒火騰的又揚了起來,他盯著崔與之正要作,轉念一想,卻又覺得驚奇。
此前崔與之便是要勸諫,也都是極委婉地,多是選擇在二人相處之時,而不會在其餘臣子面前。這次他勸諫,為何會如此失態?
想到這裡,趙與莒按捺住怒火,看了看大氣也不敢喘地袁韶等人,他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崔卿留下,你們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