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涼全神貫注於報紙版面,沒有聽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說什麼都好,也是她師姐未來的家事,與她無關。師姐叫她來,怕是一人不敢見未來公公婆婆吧。於是她決定了,等男方一到,馬上藉口尿遁。
“來了。”金秀忽然一聲喊,“這邊,兒子!”
林涼純粹是被這句驚喊嚇到條神經,目光從報紙上頭移出了一寸,結果見到的是誰?她驀地眼珠子縮圓了,努力擒住手中的報紙往上拉,以便擋住自己的整張臉,心裡頭自然驚了又驚:師姐知道這傢伙的為人嗎?
同時,費君臣踏步進包廂裡,抬抬眼鏡掃見母親身邊坐了個打扮漂亮的女孩,立即意識到是怎麼回事。他輕輕地在心裡嘆口氣:什麼時候自己家的父母也趕潮流了?竟然幫他安排起相親了?相親就相親。他又不是沒有相親過。早被奶奶抓去相親過多少次。問題是他爸媽有沒有這麼遜啊,和他明說不就完了,還藉口說他不孝沒有請他們吃飯要挾他出來。
事到如今,最多掏腰包請父母和一個陌生姑娘吃一頓飯唄。他瀟灑地剛要往父親旁邊的座位坐下,忽然一個掉頭,兀然發現角落裡尚窩了個要吃他白飯的。他自然是要問問是誰要吃他的白飯,問父母:“那人是——”
金秀和費洋都沒有出聲呢,莊雁落搶著說:“費政委,你不會介意吧?她是我師妹,陪我來看熱鬧的。”
“既然是同校的師妹,就由我這個師長請兩個師妹一塊吃個飯。”費君臣灑脫地一揮手,招呼服務生,預備趕緊吃完飯回去,還有許多工作要做呢。對他來說,相親就是讓他掏一次腰包,請形形式式的人吃飯,順便自己奢侈一次,早習以為常了。
看到兒子這般淡定從容,金秀和費洋互相望一眼:苗頭不對。兒子不會是習慣了這種作戰了吧。等於打了麻藥精神麻木了。怎麼辦?
“那位小師妹,一塊過來坐吧。”費君臣自認一向在學生面前有著非常好的師長形象,在於公平對待每個學生,絕不會餓到每個學生。
“不用了。我和同學約好了,中午一塊要去哪裡吃大排檔。”林涼邊握著拳頭咳嗽掩飾自己的聲音,邊趕緊往外頭撤。這會兒如果不走,真在這裡說了揍這條色狼的事,肯定會砸了師姐的相親會。雖然她以為師姐也太悲涼了吧,居然淪落到和一條白眼狼相親,以師姐那麼優秀的條件,要什麼男人會沒有嗎?不過她還沒有壞心到要做壞人姻緣的事情。
舉高報紙,背身,林涼心裡正萬分慶幸:可以順利脫身了。
哪知道莊雁落忽然跳了起來,喊:“林涼!”
手裡玩轉著杯子用熱水燙洗的費君臣,立馬手指頭一絲哆顫,杯子差點兒不穩掉到桌下。
“林涼!”莊雁落有絲著急的。
林涼聽出了師姐心裡有多慌有多虛。話說,師姐在擔心什麼啊?這男人就那麼好嗎?問題是,她真的不合適在這裡當電燈泡的,會直接拆穿這條色狼的面目的。然而,為了師姐,還是咬咬牙,忍了。回身,快速坐到了師姐旁邊的椅子上,低下三十度角,保持默不作聲。即使這樣,她還是很忍不住地要抬起頭再去看一眼那傢伙的臉。見那傢伙的左臉已經恢復成原初的完美無暇,連嘴角的淤青都消失得一乾二淨,她又忍不住地齜齜牙:這傢伙用了什麼美容膏,怎麼比被打之前更白皙了?
費君臣能明顯感到一道凌厲如刀子的光掃過自己的左臉,不由彎了彎嘴角:“我是不是和這位小師妹見過面?”
喝水的費洋和金秀同口噴了下茶漬:第一次聽到兒子說出這種話?很像勾女的口吻。
莊雁落顯然大吃一驚,問:“費政委在軍校見過林涼嗎?”
“我這幾天都在你們軍校進行徵兵工作。”費君臣說到這裡,突然想到什麼口吻一轉,“我是說,軍校裡很多像莊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