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娘大聲咳了咳。驚得兩人臉紅心跳地迅速分開。
“爹。你來駕車吧。我在得月樓訂了一桌席面。給你和娘慶賀慶賀。”張四娘扶著宋氏上了馬車。
宋王氏堅持在留在家裡守著,作坊,地裡,雞場……這三個地兒。她一樣也不放心不下。
只道晚上等他們回來,再聚聚便好。
掀起車簾,宋氏看著順子健碩的背影,怔了一瞬,彷彿是心有靈犀般,順子回頭對她一笑,宋氏紅著臉放下簾子,低頭擺弄著手指。
張四娘將這一幕看在眼中,嘴角上揚。
兩人過得好與不好。單看這柔情蜜意的交匯,哪裡還有不懂。
宋氏還不到三十歲,本就生得漂亮,且又明事理,勤快能幹。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對順子的心意也始終沒有變過,這也不枉順子等她多年。
可謂苦盡甘來。
“娘,明年我就能有個弟弟了吧?”張四孃親熱地挽住她的胳膊。
宋氏的臉更紅了,咬著唇搖了搖頭,“……你這孩子,我的身子是個怎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的眼睛暗了暗,“顧家,只你爹這麼一個獨苗苗。我,唉!”
“娘,我姑夫不是說了嘛。你的身子無事,一定能生。爹對你那麼好,不管怎樣,你都放寬心才好。”張四娘勸慰道,對她的這個娘很心疼。
算起來,張四娘未穿越之前的年紀也與宋氏的年紀差不了幾歲。
“你又知道!”宋氏點了她的額頭一下,“你還沒說這馬車啥時候買的呢?”
張四娘也樂得轉了這個話題。
這馬車是宋氏出嫁前在鎮上定好了的,車廂是現做的,因塗漆還未乾,就遲了一日送了過來。
“……我不是已經買了鋪面了嘛。往後,與鎮上之間的來往單靠咱家的驢車肯定不行。”
驢車去一趟鎮上就得要兩個時辰,而馬車就能省一半的走程。
宋氏想到在張家時,徒步去鎮上趕集的時候,可都是要天不亮就動身的。
現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從徒步到驢車,再到馬車。
要不是因著這個孩子,這日子還不知道會怎麼過下去。再不會有她的今天——與喜歡的人相守在一起。
宋氏在感嘆的同時,對張四娘也心存著深深的感激之情。
至於說出嫁那天,張四娘與公爹之間發生的不快。當天晚上順子已經對她說了。她也知順子這麼做,也是為了張四娘好。孩子的是極有主意的。她若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來。但兩人商量後,都決定將這事放下不提。
馬車進了鎮東口時,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不絕於耳。
馬車沿著細碎的紅屑停在了得月樓前。
周正帶著陳掌事迎候在酒樓門前,兩廂見了禮,上了二樓。
同樣紅毯鋪地,一處包間裡也被佈置得極為喜慶。
席面上菜式很是精緻。看得出來,周正是用了心的。
張四娘舉杯,先敬了爹孃,一句‘有情人終成眷屬’。讓兩個新人的手,緊緊地牽在一起。
酒入口,卻是甜甜的。
竟被換成了糖水。
對上週正的目光,只覺如午後的陽光般溫暖,心頭一熱,將糖水一飲而盡。抓起桌上的酒壺自斟了一杯,站起身來敬酒,“能讓周大哥如此費心盡力,我感懷於心。藉此,飲了這一杯!”
說著,便將酒杯再次送到唇邊。
宋氏哪裡肯再讓她飲酒,小小年紀飲酒是極傷身的。
正要勸,周正已將那酒杯搶了過去。一飲而盡。
“四娘心意已知,這酒就不必飲了。”
可,她也想嘗下這酒的滋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