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戶這個職業,說起來,雖然不怎麼起眼,似乎是下等人。
但是,在這個年頭,能天天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已經可以跟達官貴人相提並論了。
在泉州城,張屠戶名聲在外,倒也不只是單純靠著賣妹子起家……
他本來就子承父業,家有資財,張家所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大莊園,比一些富商都一點也不差。
這一天,張屠戶家中莊園格外的熱鬧,來往客人還多有富商官員。
畢竟,張屠戶在泉州其實也算是有身份的人。
他家辦喜事,大家鄉里鄉親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總得隨喜隨禮。
尤其是,不看張屠戶的面子,也要看縣太爺的面子。
張家小妹聽說有些得寵,枕邊風吹吹的,指不定哪日就會派上大用場,也很會壞事。
這不。
縣衙主薄孫大人也過來喝了一杯水酒,與喜氣洋洋的張屠戶寒喧了幾句才離開,算是幫他撐了場子。
而刑房李捕頭帶著幾個捕快,卻是與張屠戶同坐一席,頻頻敬酒,直喝得眼花耳熱,好不開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沒人還記得,張屠戶新娶的小妾到底是不是心甘情願,只是羨慕的恭喜大胖子豔福不淺。
曾家小店老闆娘大家都是認得的,也頗有一些人心下垂涎,但是,敢於行動的就只有張屠戶一人。
不是他膽子大,而是他下手早。
就因為這一點,不好好多灌張屠戶幾碗酒,心裡都不舒服。
……
新晉獵人少年就是趁著眾人酒酣耳熱的時候進入莊園的。
因為家裡有喜事,人手嚴重不足,也沒人注意有一個爬牆進了院子的窮小子。
他圍著大廳轉了兩圈,四下瞅過,發現自己迷路了。
找不到芸娘在哪。
就算小時候上私塾那會,見過的那位,曾經做了京官,閒居鄉下老夫子家住的宅院,也沒有這個殺豬的這麼奢侈。
看來,那些讀書人說的人不分貴賤,這話是信不得的。
找不到沒關係,搜尋的動作太大也不好,那也不怕,盯著張屠戶就好。
他總是要去找芸孃的。
也沒等多久,張屠戶似乎生怕自己喝醉錯過了佳期,倒是留了幾分清醒。
看看時日不早,就告罪一聲,讓眾人繼續喝著……歪歪倒倒的,在幾個僕人攙扶之下,來到後院。
少年尾隨而行,燭光搖曳中,他身形快捷,左閃右避。
身邊人來人往,竟然沒有一人發現,有人跟在身後。
這不奇怪,能夠在陡峭不平的山嶺之上奔跑如飛,更能瞞過野獸的敏銳直感,偷偷靠近攻擊的少年。
或許正面戰鬥力不算很強,身法卻是已經強到了他自己都估算不到的地步。
“也許,這少年其實是個練武天才。”
楊林雖然很不願意承認,除了鐵橋之外,這世上還是有著那麼一些練武天賦強得驚人的傢伙。
但有些時候,事實就是事實,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現在這種感覺就很奇妙。
少年所做所行,就恍若他自己親身經歷,所思所悟,更是好像出自他自己的頭腦。
他知道,這具身體所做的一切,就恍若呼吸般自然,一切都融入了本能,完全沒有刻意。
正因如此,才越發驚人。
這是無師自通,是天生的好苗子。
一些明悟,點點滴滴融入心田。
過別人的生活,接納別人的思想和閱歷,以及戰鬥的經驗。
演武令名字之中有一個演字。
但所經歷的一切,又何止是演這麼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