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
簡直是另一段人生。
至少,眼前這一刻,他跟這少年周宏義同命運,共悲喜。
屋內紅燭高燒,芸娘坐在床沿紅布蓋頭,屋內到處貼著喜字。
騷包的張屠戶,還很有儀式感。
他拿著短棍掀開芸孃的蓋頭,狂笑著,就拖起芸娘喝交杯酒。
“洞房花燭夜,金榜掛名時。”
這是人生最大的樂事。
就算是粗鄙如張屠戶,也不能免俗。
他嚮往著這種喜事。
金榜掛名,這輩子是不要去想了,洞房花燭夜卻是可以多多嘗試。
他不想錯過任何細節,這一刻,只想好好的享受。
仰首喝酒時,他笑得眼睛都眯縫起來,並沒有看清芸娘笑著的臉上的淚痕,眼神中全是毅然決然。
芸娘臉色蒼白,一口酒吞下,酒杯鬆手落下……
咬了咬牙,突然把住耳邊斜插的銀簪,反手重重插了過去。
目標直指仰著脖子一邊大笑一邊喝酒的張屠戶。
呃……
張屠戶眼角餘光,捕捉到暈紅燭光中的寒光一閃,當即冷汗直冒。
電光火石之間,胖大腰身往後對摺,翻滾在地。
一般來說,殺豬的屠戶,都練過那麼一手,其中的佼佼者,甚至武藝高強到,可以匡扶明主打天下。
張屠戶,自問比不上歷史上的本家同行。
但是,他也是練過拳腳槍棒的,少年時期,也曾任俠鄉里。
現在雖然身形痴肥,靈活性卻仍然很是可觀。
芸孃的簪子落下之時,雖是突然而然,但並沒有插中喉嚨,只是刺入他的肩膀數寸,就被崩緊的肥肉擋住,並沒有給他造成太大的傷勢。
雖然傷勢不重,張屠夫卻是出離憤怒了。
他爬起身來,死死盯著芸娘,齒縫裡夾著冷風,陰聲問道:“你知道是我下的毒?當時為何不在眾人面前說出來?”
他決定,今晚好好的享受過後,就讓這位風情難得的小婦人暴病而亡。
一個心懷仇恨,時時刻刻想著殺掉自己的女人,決不能留在身邊。
反正,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熟手得很。
“說出來?有用嗎?”
芸娘悽然冷笑。
“如果我那日不順了你的心意,不但不能替興元報仇,反而會被捉入大牢,以後,最好的結局就是青樓楚館安身是不是?”
“你張大官人的手段,又不是沒人知道。”
張屠戶酒意全消,臉色發青,眼中閃過猙獰:“好,你這是豁出去了。以為被抓入大牢,就是最慘的嗎?我會讓你知道,這天下,還有更難熬的事情……”
張屠戶跨步向前,惡狠狠的抓向芸娘,嬌柔的身軀在他的巨掌之下,尤如待宰的羔羊,是那般的鮮美怡人。
噗……
突然,頸側一痛,他彷彿聽到風聲。
強扭著頭顱側眼看去,就見到身邊多了一個滿臉青澀的少年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屋內,一雙眼睛冷幽幽的看過來。
而自己的脖頸上,卻是斬進去了一把柴刀。
“他怎麼進來的?”
張屠戶認得這少年,每天都會去到曾家小店裡,有時會送一些野味。
這些野味,他還嘗過一些。
失血過快,眼前發黑的張屠戶還沒想通其中的關係,也不知道這人為什麼要來殺自己,就已經再也想不下去,胖大身子轟然倒下。
“原來,殺人也跟殺鹿沒有太多區別,一刀下去,倒下了,也只是原地蹬腿而已。”
少年愣愣的看著自己的生鏽柴刀,出奇的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