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我殺的。所以,你不用死了。”
少年眼神冷靜,他注意到了,芸孃的銀簪,不知何時,早就悄悄的指著自己雪白的脖頸,她早就有了死志。
她不會受辱。
寧願血濺新房。
“義哥兒,你又何苦前來?”
芸娘嘆了一口氣,放下簪子。
她知道,張屠戶一死,而且是死在新房,不但她這個新娘子逃不過罪責,周宏義也是逃不過的。
報仇的代價,很沉重。
“我願意。”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耀得人微微眼花。
殺了人,大不了從此亡命天涯,他不怕。
但是,要看著芸娘就此陷入火炕,迎接不測的未來,他做不到。
……
帶著一個人出去。
自然不能翻牆,也不能掩人耳目。
何況,他還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事要做。
很快,少年和芸孃的行蹤就被人發現。
尤其是那柄滴血的柴刀。
就有人尖聲大喊,圍了上來。
當幾個壯健的護院漢子被木樁子一樣砍倒之後,這些人就只會尖叫了。
到了前廳,張家莊園已是亂成了一鍋粥。
“大官人被殺了。”
“有賊人進來。”
四周響起一片呼喊。
李捕頭還沒喝醉,他帶著幾個捕快拎刀攔住了去路。
“好賊子,殺了人還敢大搖大擺走正門,拿下。”
他也不問恩怨,不問是非。
甚至,不想問兇手的名字。
反正,捉到大牢之中,三木之下,什麼都得招出來。
然後,就是一刀斷首的事情,哪裡用得著費那麼多的心思?
“張屠戶下藥害人,並強佔民女,簡直是罪大惡極,死有餘辜,我就不信你們不知道其中情由。”
少年左手拉著芸孃的手,右手握著柴刀,眼神冰冷,殺意濃烈。
“誰敢攔路,我就殺誰。”
這一次,無論是誰,也休想擋做自己的腳步。
“狂妄……”
李捕頭勃然大怒。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囂張的兇手。
一般來說,再怎麼無法無天的匪賊,見到官府中人,總會莫明其妙的矮上三分,氣焰也會收斂一點。
這是官對民的天生壓制。
是刻在所有人骨子裡的東西。
可是,眼前這少年,就完全沒在乎這一點。
也不用招呼。
幾人配合默契。
在李捕頭衝前揮刀疾斬的時候,另外三個捕快也悄悄的潛到一側,突然抽出佩刀,同時攻擊。
他們並沒有避開芸娘,反而有兩把刀,特意斬向那嬌柔的身體。
是人都看得出來。
少年把婦人護在身後,著緊得很。
攻擊女人,更容易拿下對方。
大廳一側,圍觀的客人們,此時興奮中帶著期望,疑惑中又有些不忍。
心想這兩人真是傻的,竟然殺了張屠戶,還大搖大擺的經過大廳出去,要是從後門偷偷逃走,也好過這樣找死啊。
“真是可惜了那女人……”
心中一些骯髒的想法,還剛剛湧現。
所有人都覺得背心發冷,倒吸一口冷氣。
只見那少年身形動了。
他彷彿同一時間,撲向了四個方向。
刀光一閃。
紅燭搖影……
氣勢洶洶衝上前去的四個捕塊,包括李捕頭在內,全都身子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