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恪毒發之時,已然愈加迫近。秋明禮急急忙忙地步入榛苓居中,見了胡依依殷切的眼神,只得頹然嘆了一聲,說道:
“慚愧啊!胡姑娘,老夫跟那孫勳問了半日,還是一無所獲!”
胡依依也急問道:“孫勳的手中也沒有解藥?”
秋明禮道:“孫勳的毒藥是別人給的,那人只給了他毒藥,卻未曾給解藥。”
舒恨天怒道:“豈有此理,怎會有人只給毒藥不給解藥的?萬一使毒之人不慎中毒,又該當如何!”
秋明禮道:“老哥哥啊!看孫勳那廝說話的樣子,不像是作偽,他或許……真的是沒有解藥。”
舒恨天道:“那給他毒藥的是哪個?咱們這就找他去!”
秋明禮搖頭道:“他不肯說……”
若說出了給他毒藥之人,再讓你們順藤摸瓜,豈不是連帶著就說出了背後主使之人麼?他孫勳怎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這幾日,孫勳已然熬過了楊文淵加之於他身上的無數酷刑,為的就是守住他心中最後的秘密,又豈能為你秋明禮破例?
見秋明禮詔獄問詢無果,眾人便都
無語。秋明禮見徐恪不在房中,便問道:“無病呢?”
“還在睡覺……咳!也虧他,都這個時候了,還睡得著!”舒恨天嘆道。
“老夫去看看他……”秋明禮說道,說完他轉身便走……
“秋老先生!”胡依依卻叫住了秋明禮,她悽然說道:“就讓小無病,再睡一會兒吧……他是七日前的戌時中的毒,如今已然還剩不到五個時辰了。若到了毒發之時,毒質會由肝經入腦,他非但要渾身慘受痛楚,而且……而且會心智喪亂、癲狂而死……”
秋明禮不禁跌足長嘆了一聲,道:“咳!……怎會如此!無病……無病才二十一歲!老夫再去想想辦法!”說罷,他便拄著柺杖,雖然走姿仍是一瘸一拐,卻是行步如飛一般地走出了院門。
秋明禮步出徐府門外,眼望來路,卻不禁一片茫然……
連當世神醫胡依依也已經束手無策,他一個俗世老儒,又能如何?
“再去找找魏王吧,或許他還有辦法……”秋明禮自言自語了一句,此時,除了去找魏王,他實在已想不出別的法子。
雖然,他知道,就算是魏王李縝,面對這種天下奇毒,李縝又能如何?
徐府榛苓居內,舒恨天滿臉愁容地問道:“老姐姐,我們就這樣眼巴巴地看著無病老弟毒發身亡嗎?”
胡依依嘆了一口氣道:“小無病體內之毒已散入膏肓之中,如今,能夠救他的,除了他蜀中康門之外,全天下恐怕只有兩人……”
舒恨天急道:“誰?”
胡依依道:“一個是你的三姐,冰冰。”
舒恨天不以為然道:“我這三姐姐可不比你老姐姐,誰不知道她秉性乖張、手段毒辣?!‘南海藥仙’佘冰冰之名,在江湖中可不怎麼樣。她此時就算人在這邊,也未必能聽我們的……那另一個人呢?”
胡依依道:“另一位,便是傳聞中的‘蜀山醫仙’水若風,若得水前輩在此,她老人家醫術通神,料想小無病這點毒,她必能手到病除!”
舒恨天嘆道:“咳!老姐姐,你這不白講麼!蜀山四仙,天下人只聞其名而已,此刻又到哪兒去找那‘蜀山醫仙’啊?”
胡依依哀嘆道:“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
秋明禮坐車趕到了魏王府,總管馬華成卻告知他,魏王此時不在府中,已然進宮面聖去了。
此時的李縝,果真便躬身肅立在紫宸殿內。起初,雖然高良士仍舊將他攔於殿外,但禁不住他長時間苦苦相求,是以,高良士只得又入內稟告了皇帝李重盛。
李重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