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一刻,姚子貝便已將桌子上的全部飯菜,連同那一大碗豆腐羹都給吃了個一乾二淨。她一來著實是餓得厲害了,二來她這一路之上,至今都從未吃到過這般可口的飯菜。她只覺米飯鬆軟、小菜清香,越吃就越是胃口大開,不經意間,便將桌上碗碟都吃了個底朝天。
那張嬤嬤哈哈大笑道:“姑娘真是好胃口啊!吃得夠不夠?若還不夠,廚房中還有,老身再去拿……”
姚子貝忙擺手道:“夠了夠了!張嬤嬤,這飯菜……都是你做的嗎?真好吃!小貝除了那天在許昌城裡吃過的幾碗面外,就屬今天的飯菜最好吃啦!”
張嬤嬤笑道:“都是我做的,姑娘要是喜歡呀,老身日後……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
姚子貝見那張嬤嬤行止從容、神色和藹,心下不由得對這位嬤嬤平添了幾分親近之感。兩人一番言談之後,她更是將張嬤嬤當作了親人一般。那張嬤嬤嘴上功夫也頗了得,直哄得姚子貝漸漸地就鬆了戒備,放心在此地住下。兩人直聊了半個多時辰,張嬤嬤見姚子貝
神情睏乏,便服侍她脫了衣服,就床帳中躺下歇息了。
這之後一連兩日,王錫平均未至後院打攪。只要姚子貝雙足不踏出前門,這守門的大漢也不來干擾。那張嬤嬤又服侍地格外殷勤,非但日日做了一手好菜,吃得姚子貝津津有味;更是侍候她洗漱更衣,換了一身明魅的粉裝新衣。姚子貝本就長得豐滿俏麗,換了一身全新的打扮之後,更是顯得豔麗非常。姚子貝長於山村,自小穿著樸素,然世間女子都有愛美之心,此時得張嬤嬤如此盡心服侍,心中總不免對那嬤嬤生出了一些感激之情。
張嬤嬤又把這閨中的妝奩、粉盒一一開啟,教姚子貝如何對著鏡匣,擺弄這些胭脂口紅。姚子貝自小便是素面朝天,從未給自己化過一星半點的妝容,見張嬤嬤拿著胭脂粉盒對她的一張鵝蛋臉兒不停地塗塗弄弄,便只得聽之任之……
到了二月初三那一日,姚子貝與張嬤嬤食罷午膳。張嬤嬤收拾餐具之時,卻忽然嘆了一口長氣,現出了一臉的愁容……
“怎麼啦?張嬤嬤……是遇上什麼不順心的事了嗎?”姚子貝不由得問道。
張嬤嬤又嘆了一聲說道:“咳!不瞞姚姑娘,老身有一位遠房的親戚,名叫吳登魁。論輩分,他算是我一個外甥,今年三十有三,家裡頭那位就跟個母夜叉一般。昨日他到這邊看望老身,不意竟撞見了姑娘,從此之後……他便得了病啦!回到家裡就一病不起!”
姚子貝不禁奇道:“嬤嬤說的那位外甥,小貝昨日並未見到呀?他……他怎地得了病?得了什麼病?怎會一病不起呢?他家人可曾請了郎中為他診病?……”
張嬤嬤忍不住笑道:“小貝姑娘……你呀,可真是年紀小,心思恁地實誠!我這個大外甥呀,他昨日看我之時,在前院溜達,無意中瞧見了你在後院散步……你雖未曾留意,他可是將你的芳容看得清清楚楚。他回去之後,可不就害了相思病麼!如今他這相思病,都已經病入膏肓啦!姑娘若是不讓他見上一見,他怕是要沒得救啦!”
姚子貝聞聽此語,總算明白了張嬤嬤的意思,她不禁臉蛋一紅,低下了頭說道:“張嬤嬤對小貝的好,小貝心裡一直記得!只是男女授受不清,小貝的院子裡,除了嬤嬤,一個都不想見!”
張嬤嬤對此似早有所備,當下,她忽然跌坐在椅子上,臉上頓時變作了一副哀哀哭泣的面容。只見那張嬤嬤拿出了一塊白帕,一邊抹眼淚,一邊啜泣道:
“小貝姑娘!老身……老身命苦啊!這間屋子看著佈置得精心雅緻,實則……實則就是那王大官人的一處囤子,專門囤居象你這樣的無辜女子。不光是你……就連老身,也是……也是被他給抓來的!那王大官人……脾氣可不好。若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