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笑語打趣,一邊忙碌不停。
過不多時,張嬤嬤便道身子不適,起身告辭了出來,酒席間便只留下了姚子貝與吳登魁二人。
那吳登魁初時還不停地為姚子貝斟酒勸酒,但姚子貝卻是一口酒也不願多沾,只是一味地吃菜喝湯。吳登魁不敢相強,便又言語間多相挑逗,怎料姚子貝卻把臉一沉,冷然道:
“吳公子,我敬你是張嬤嬤家的親戚,是以陪你在這裡用飯,你若再這般言語沒規沒矩的,子貝可就不陪你了!”
吳登魁急忙欠身賠禮道:“姚小姐,在下多有失禮,若有冒犯佳人之處,還望小姐恕罪!小姐千萬莫走,只消再多陪在下說一會兒話,在下便心感足矣!”
姚子貝臉色轉緩道:“吳公子也別再一口一個‘小姐’地叫我了。子貝是窮苦人家出身,也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千金……”
吳登魁問道:“姚姑娘是哪兒人?府上還有……”
姚子貝不禁嘆了一口氣,便將自己與父母投奔親戚,又遭大旱,父母雙亡的經歷,只簡略地與吳登魁說了幾句。
那吳登魁今日本為風月之事而來,他見姚子貝心性頗為倔強,一時也不敢勉強。此時他又聽得姚子貝說起從前的悽慘經歷,心中便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到最後,他聽到傷心之處,更是連喝了幾杯悶酒,心下莫名地興起了一股感傷,原先的那一股勃勃的春興,倒早就消遁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姚子貝只顧絮絮自語,暗自傷神,吳登魁又低頭喝了許多悶酒。轉眼間,已是戌正時分,事未辦成,這天色卻已晚。吳登魁沒有辦法,此時他也全沒了興致,便只得起身告辭。
之後接連兩晚,吳登魁每一晚都會來到這王錫平的外宅,與姚子貝同進晚膳。兩人聊得多了,姚子貝也逐漸地放鬆了戒備,到後來還能陪著吳登魁小酌數杯。只是,每每見吳登魁言語有逾矩之時,或舉止有輕慢之處,她便臉色一板,立時就要離席。唬得那吳登魁只好收起心中的那一團躁動之火,正襟危坐,只管與姚子貝吃飯談天。
吳登魁起初只是想著來一場獵豔偷歡而已。不想,他與姚子貝聊了三晚,知曉了她過往的許多坎坷辛酸之後,竟漸漸地對她生出一股同情與憐憫。心中對她已是又憐又愛又不敢有半分輕慢,到後來,連那王錫平與張嬤嬤都甚覺奇怪,竟不知那吳大官人何時轉了性子,對身邊的女子也會變得這般文雅了。好在,吳登魁出手豪闊,每一晚用膳,他都起碼要打賞幾十兩銀子。王錫平見每一晚都有白花花的銀子進賬,心中自然也是喜不自勝,恨不得吳登魁每日都是這般“清談”即可。這“囤子”裡有姚子貝住著,若得這般細水長流,卻也是一本萬利之舉。
到了二月初六那一晚,吳登魁仍舊同往常一樣,於酉時來到了宅子裡的後院與姚子貝相聚。此時,張嬤嬤也早已不在院中作陪。姚子貝今夜竟似格外地熱情,眼眉間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席間更是頻頻地舉杯與吳登魁勸酒。吳登魁見佳人如此相待,心中自是大喜過望……
兩人吃喝閒聊,已過得一個時辰,吳登魁已然是微有醉意。這時,姚子貝見左右無人,卻突然離席朝吳登魁雙膝跪倒,泣聲言道:
“吳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