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下值之刻一到,他便離了青衣衛,直奔趙王府。
然而,他進了趙王府之後,總管馬允卻告訴他,王爺並不在府中。
徐恪便問起趙王去了何處,馬允也是支吾了半天,才道,王爺大約是到城南的趙王別院去了,那裡住著一位姑娘,好似是從蜀山來的,叫作……“怡清”。
徐恪嘆息一聲,只得進到王府書房之內,接著苦等李義歸來。
馬允之前得過李義的吩咐,令他若見了徐恪,無需稟報自可將對方接引入內。是以,此際雖然李義不在王府,馬允也招待徐恪甚是殷勤。他為徐恪沖泡了一壺“花雨”名茶,又見已是酉時三刻,怕徐恪餓著,便為徐恪送上了六碟來自乾國各處的糕點。
徐恪喝著暖茶,吃著各種名貴的糕點,又等了大半個時辰,直至戌時已臨,這才等到李義珊珊遲來。
李義一進王府,馬允便和他說了徐恪已然在書房等了多時。他顧不得洗一把臉,便匆匆走進了自家的書房,才一見徐恪,立時歉然道:
“師弟,讓你久等啦!師哥今日有點事,耽擱了!哈哈哈……”
徐恪望著李義滿面春風的神情,心知他今日定是與怡清在外一同用過了晚膳,當下他也不去點破,遂開門見山道:
“師兄,無病今夜前來,乃是有一件事,想要師兄幫忙!”
“好啊!師弟,你目下尚未吃飯吧,師哥先叫人給你備一桌子菜,咱們一邊吃,一邊再聊!”
徐恪頓時擺手推脫,他此刻的心中,全是明月與案子的事,然而,他禁不住李義的一再熱情相邀,只得跟著李義,一道走進了趙王府的前廳中落座。
未幾,總管馬允就在前廳中擺滿了一桌子的精美菜餚,又為徐恪送上來兩壺三十年陳的“汾陽醉”,隨後便躬身退下。
李義親手為徐恪的酒杯斟滿了酒,他舉起酒杯,與徐恪碰了一盆,笑意吟吟地說道:
“師弟,我知道你愛喝汾陽,是以特命手下在府內備了整整十壇的汾陽美酒,今日你既然來了,咱們師兄弟可要一醉方休呀!”
“師兄美意,無病感激不盡!”徐恪端起酒杯,仰脖一飲而盡。
酒香,菜美,前廳寬廣,小院清幽,此時的徐恪,肚中確是有幾分飢餓,於是,兩人就坐在寬敞的前廳內,聞著前院中傳來的花草幽香,一道吃起了酒菜。
李義顯然已是用過了晚膳,這一頓飯只是作陪,他不怎麼動筷,但酒卻沒少喝,他與徐恪左一杯右一杯,須臾間,兩壺“汾陽醉”均已“了賬”……
李義便命馬允索性令人搬來了一整壇的汾陽,當馬允拍開酒罈的泥封之時,整個前廳頓時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酒香,徐恪用力一聞,頓覺心下陶然。
當下,徐恪也不客氣,他讓馬允撤下了酒杯,換上了兩個大海碗。他親自搬起酒罈,倒滿了兩大海碗的酒,雙手端起海碗,如牛飲一般,竟一口氣喝下了一大碗烈酒!
“好!”李義不禁也酒興大發,他原本也是海量,當此時又豈能示弱?他隨之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大碗酒,一仰脖,“敦敦頓”地牛飲而盡。
兩人喝罷,盡皆擦拭了一下嘴邊的酒汁,仰天哈哈大笑。
接下來,徐恪也如李義一般,很少夾菜,一味飲酒。
徐恪自幼便喜飲酒,少年時,一口果腹之食尚難尋覓,何況飲酒?然而,他每每路過酒樓酒肆,都要駐足停留,對於那一股瀰漫於街頭的酒香,他深吸一口,亦覺滿足。
後來,他進入杭州分水堂打雜,那方家的二堂主方樹虎待他甚是親近,見他喜歡喝酒,就經常打賞他一兩壺杭州府的“錢塘春”或是紹興府的“女兒紅”。他每每得酒,無不是張口痛飲,而且極少喝醉,因之,認識他的人,都要當面誇他一